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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补天手段略施展 45 对策 (第2/3页)
圣旨,我海东自当遵从。若不遵从,当然便没有‘名分’,失去了‘大义’。洪先生,以你所言,倒似乎我海东不用南下,也可以握有‘大义’。此话何意?我实在不解。愿闻其详。”
洪继勋对诸臣的愤怒也是只当不见,再有带着轻蔑似的的眼光,扫视了一圈堂上,心中想道:“腐儒一群!”给邓舍行了一礼,姿态自若,侃侃言道,“‘名分’与‘大义’者,正如臣所言,固然是人人可用的一件东西。但是,主公若心存壮志、腹有雄图,则此两物,却也不可轻易丢弃。若轻言之、轻为之,主动将之放弃的话,则便可谓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是以,臣言道,既刘十九欲用‘名分’来为武器,则我海东便也大可先下手为强,首先抢占住了‘大义’,让他哑口无言!
“至若如何抢占‘大义’?臣见堂上诸公,似多有对臣之所言不以为然者。臣大胆,先请主公屏退诸臣,然后,臣才可以一一与主公细讲。”
终有一人,按捺不住,跳出来,气恼的满面通红,几乎怒发冲冠,激动的浑身发抖,两手揪着衣襟,险些把衣襟拽烂。愤怒到什么程度?连给邓舍行礼都顾不上了,三两步窜至洪继勋身前,抬起手臂,戟指痛斥,说道:“大人位居宰执之位,不思以正言来引导主公,反用一派歪理邪说,大言炎炎,来诱使主公犯错。洪大人,你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试问你,公理道义何在?满口邪说、只为功利,则大义何存?你的正气何在?洪大人,你且收口,不再说了便罢!设若是你仍执迷不悟,对主公行如此罔顾正气之说辞,哇呀呀,……,那你且便小心,俺可要喷你了!”
说话者谁人?方补真。
邓舍把他从海东调了来,指派其巡抚益都各地。他这是才来益都未久,还没开始正式地下去诸府县巡抚。所以,此次的议事,也有前来参加。但见他大怒之下,声高震耳,奋臂挥指,礼仪全无。说起话来,唾沫四溅。洪继勋蹙眉,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取出洁白的手帕,微微擦了擦脸。对方补真怒火上来时的脾气,他也是早有领教的。
当下,他也不与方补真多说,只对邓舍言道:“方大人官居行台御史中丞,二品大员。究其职责,应该本有纠百官之风纪这一条。但他却空居此职,动辄就对人恶语威胁,言必‘喷人’;又如今君前失礼,咆哮大臣,成何体统!本该他纠风管人,却连他自己都管不住。
“臣请主公下旨,革其官职,严惩其过!以为后来者戒。”
方补真怒火冲头,开口又要大骂。堂下群臣,无不失色。邓舍微微一笑,说道:“拾阙忠心为主,所说之话也是不错。来人,请方大人下堂,取我后院的好银耳,配些生薏米,熬一碗汤,赏给方大人。请他喝了,败败火气。待过片刻,若是他觉得火气下了,你们可再请他前来上堂。”
又环顾诸臣,笑道:“二月天气干燥,诸位,自觉火气大的,也都请下去吧。我后院银耳,乃是地方上才献来的。也一如方大人,每人赏给一碗。若是喝了之后,自觉火气已无的,请再来就是。”
群臣啼笑皆非。侍卫们上来,连拖带拽,请了方补真下堂。其余诸臣,也还真有几个,虽不敢斥责洪继勋,但是确实也不愿听洪继勋的言论,纷纷出列,向邓舍行了一行跪拜之礼,也转身随之出去。
对这些出去的臣子,邓舍也不知恼怒,微笑着看他们走出,再又环顾留下来的诸臣一眼,笑与洪继勋说道:“先生可以讲了。”
“若欲先下手为强,先抢占住‘大义’之名。臣有两策。首先,与刘十九虚与委蛇。表面上答应他,并积极地开始整军备战,做出即打算遵从圣旨,发军南下的架势。而同时,遣派使者,前去棣州。与田丰送去密信一封。”
“虚与委蛇,我明白。但是与田丰送去密信一封?”
“密信上可写,今朝廷有旨,命我海东南下。而我益都之军,除去防守之所必需外,并不足以够我南下。棣州缺粮,问田丰想不要粮食?他若是想要,即要求他收信之即日,便从部属之中,立即选出五千之精锐,做好随我军一同南下的准备。则如此,我海东可以借与他粮。”
“田丰若肯出军,则我便可借给他粮食?”
吴鹤年心中一动,说道:“洪先生之意,莫非是想要驱狼吞虎?用田丰之军为南下之主力,以此来减轻我海东的压力么?但是,即便是田丰肯从,遣军随我南下。南下的名义,却还是得用我海东之名,则与士诚结怨,依然不可避免。是了,先生之计,必不为此。那么,先生到底何意?”
洪继勋却不肯先回答他,自顾自,接着往下说道:“……,这一个送去给棣州的密信,主公不妨可以多写两封,并前后择使,多遣派几人给田丰送去,以示急切。而在给田丰送去此密信的半路上,也不妨可以故意丢失其中一封。在通往棣州的道路上,颇有盗贼。信入盗贼之手,盗贼会怎么做?臣非盗贼,难以预测。但是,如果盗贼肯将之公布与益都?则是借盗贼之手,遍示山东、海东、天下,以明主公确有出军南下之意。”
洪继勋言辞委婉,诸人听得明白。甚么“借盗贼之手”?甚么又是“盗贼会怎么做?臣非盗贼,难以预测。”洪继勋的意思,明明就是请邓舍选派军卒,装作盗贼,抢了其中一封密信,然后公布天下。
听到此处,邓舍也是不由心中一动,对洪继勋的计策略微有了三分的了然,心中想道:“明面上答应刘十九,是为稳住安丰;暗中故意丢失密信,又是为制造舆论。这两条,确可称之为抢占‘大义’。”
但只来“虚”的也不行。若说此两条是个前奏,那么,前奏过后,总还是需要得来“实”的。换而言之,出军南下,早晚还是得要“落到实处”。又该如何对策?邓舍心知,这中间必有一个转折,也不插话,稳坐主位,沉心静气,不急不躁地等着洪继勋继续往下说。
果然,转折来了。
洪继勋说道:“经此两步,则不管从明,还是从暗,则安丰朝廷、包括山东诸将、乃至我海东旧军,都必然会是已经相信了主公确有南下之意。请问主公,正当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我海东诸军的士气都已经上去了,经过动员,都也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突然之间,便在此时,若是‘函山之战’再度重演?甚而言之,较之上次,又再设若此次我军与察罕在函山的冲突更为加大、更为激烈。则我军该如何是好?”
吴鹤年一拍大腿,喝彩,说道:“先生妙计!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修栈道,表面上整军南下;暗渡陈仓,其实意在济南。赵过听了半天都没有发言,这时也忍不住赞叹,说道:“先、先生高明,果、果然好计。既、既应承住了安丰,又、又糊弄住了察罕。”
“正是如此。函山冲突,导致我军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即为臣策之‘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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