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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问我手中剑 (第1/3页)
听到这里,林姿三的手指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他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心气自然是极高的,但之前是目睹了余沱、薛静夜那样的少年俊杰,现在又见识了叶新荷这样的天才,而今那将云梦山马贼连锅都端了的林煮酒,竟然要和他们这些拜师学艺的人交手,他可还有进入巴山剑场的机会么?更何况,还有一个修为更高的嫣心兰尚未出手。
一个宗门,要想称雄于世,获得天下景仰,只有闻名天下的宗师是不够的。相反,一个门派仅有天资卓越的年轻人,而无独当一面的前辈人物也毫无希望。两者相辅相成,方可成一派兴旺之气象。巴山剑场能一朝扬名,绝非偶然。其即将大出天下的征兆,从这几个非同寻常的年轻弟子身上,就能窥得一二。即便是其间并不出众的弟子,恐怕比自己的修为还要高上些许吧。
一想到这里,本来还兴高采烈的他顿时信心全无。
“祁师叔真是丧心病狂。”叶新荷听了林煮酒的话之后,冷声说道。
嫣心兰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只是反问道:“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吗?他简直比顾师叔还要怪上几分。不过我们做小辈的也没资格抱怨什么,毕竟他一向特立独行,连宗主都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担忧之色又流露出来,向林煮酒问道:“祁师叔这个疯子这么逼你,会不会让你的身体留下妨碍日后修行的隐疾啊?照这么下去,我们这些巴山的小花儿还没等到经受外面的风雨,就被他弄得七死八残了。不行,我要去向他讨个说法,你伤得这么重……”
她一拍桌子,就已经站了起来。眼看着她就要冲出门去,林煮酒拉住了她的胳膊,温声道:“你就算去了,又能有什么用。我在云梦山待了那么久,连口气都没喘,就被他召了回来。他啊,将宗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我们这一辈身上,现在更是下定了决心想把我培养成怪物。只可惜,我心无大志,注定要让他的愿望落空了。唉,算了,也不说这些丧气话了,这好歹也是个磨练,对我也并无坏处,就由着祁师叔去吧……”
“哼!”嫣心兰双眸冰冷,两手往下一拍,桌子跳起老高,又落了下去,碗碟酒坛纷纷滚落下去。
“祁师叔这个变态,为何总喜欢把自己的想法一厢情愿地强加在后辈身上?”
“看你平时也挺鬼的呀,巴山的师兄弟都被你捉弄遍了,也没见你吃过什么亏。可一见了前辈师长,整个就变成一老实巴交的烂好人,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她为林煮酒鸣不平。
“嫣心兰,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动不动就要找人讨个说法。祁师叔的襟怀志向你懂吗?他对林煮酒寄托了多大的希望你知道吗?就你这个心胸,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代宗师,振兴巴山?”叶新荷无奈地看着那一地狼藉,质问道。
林煮酒挥手招来了伙计收拾,同时为嫣心兰说着话:“本来就是小孩子,讲什么襟怀志向嘛,任性点儿也没什么妨碍的。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嫣心兰觉得叶新荷讲的很有道理,对自己抱怨、误解祁师叔也有些心怀愧疚,但还是狠狠地剜了叶新荷一眼。
叶新荷眉梢微微挑起,出声道:“你也不用看我不顺眼。你先前还觉得我做得不妥,现在祁师叔喊他回来镇山门,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说我们巴山剑场故弄玄虚?一边对外面说是开山收徒,一边又把所有前来拜师的人都打得落荒而逃,只是为了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巴山剑场能人辈出,厉害得不得了?”
“一个把我当三岁小孩儿,黄毛丫头;一个心眼儿小得跟针鼻儿似的,尽挑我不是。你们俩没一个好人,一丘之貉。”嫣心兰愤愤道。
林煮酒接话道:“这样的话,我早就和祁师叔说过了,只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这些小辈哪里能明白?而且祁师叔说了,未必是谁胜得了我,就能成为巴山剑场弟子。”
“不以胜负论英雄?这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叶新荷眉头大皱,显然没有想到这种说法。
林煮酒点了点头,道:“余师伯参加镜湖剑会,目的就是为了收徒,而且也绝对不会只收一两名。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列入巴山门墙。最后能否成功,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嫣心兰继续以手托腮,眼波流转,问道,“我们虽然早就是巴山剑场的弟子,但是,并没有正式地拜师跟着某位长辈学剑,因此也算不得巴山哪个前辈的亲传弟子。这次顾师叔收徒,我们有没有资格参加?”
“当然有。”林煮酒在嫣心兰头上敲了一记,带着些许宠溺的口吻问道,“你这丫头,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鬼主意吧?若不是顾师叔要选关门弟子,祁师叔也不会这么急着让我赶回来。天下到底还有没有出类拔萃的少年俊杰,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巴山剑场这些人肯定是要好好地斗上一场的。”
“让你回来又有什么用?他不是不想你成为顾师叔的弟子吗?再者说了,我就是巴山弟子中最厉害的,你们谁能打得过我?我想成为顾师叔的徒弟,有什么不对吗?即便我不对了,你们又有谁能拦得住?”嫣心兰眼中不服输的小火苗又烧了起来,看着光滑平整的桌子上空无一物,立马又是一拍,喝道,“酒呢?上酒!”
店家一愣,心知得罪了这个小姑娘可不是好玩儿的,立马送上来一坛酒。嫣心兰自顾自地倒了一碗喝了,才觉得心头的那股燥气平息了不少。
“好好好,这关门弟子的名额一定是属于你的。”面对嫣心兰的小孩子心性,林煮酒无奈一笑,便抛之脑后了,他也喝了一碗酒,赞道,“果真还是他家的酒最有味道!这一次,要给祁师叔带上两坛过去。”
这些家常对话,如同一记惊雷,在林姿三脑海里炸响,想到自己过往的那些风光经历,其实也不过是坐井观天的狂妄而已。他又是惊羡,又是羞愧,也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酒喝了起来。
酒铺外面的雨虽然停了,却还是有动静传来。风吹芭蕉,叶与叶交相碰撞,奏出一曲和谐的乐音。隐隐风声之中,好像还夹杂着鼓乐与脚步声,顺着石板传了过来。
“要忙了。”林煮酒耳朵未动,便放下手中的酒碗,长身而起,朝着酒铺外面走去。
嫣心兰和叶新荷坐着没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林煮酒身经百战,他们自然不会认为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哗啦”一声,他背后包袱上震开一匹布幅,如同一面酒旗般插在他背后,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却十分醒目——想进巴山,先问我剑。
夜色渐浓,曾经喧闹嘈杂,气氛一度凝重到剑拔弩张的酒铺重新变得寂静无声,只听得雨水顺着芭蕉叶子滴落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煮酒站在门前,背后酒旗般的布幅随风伸展,其上八个大字清晰可见,身上的血腥之气更是隐隐显出独灭云梦山马贼后的浓浓杀意。那渊渟岳峙的气势,更是让有心围观之人都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众人屏气蹑足,想要一看究竟。
巴山之下的这个小镇,与世隔绝,平日更是少有外人前来。但镜湖之会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巴山剑场就成了天下最具盛名的剑宗。此番开门收徒,自然会引来全天下的青年俊杰,林煮酒郑重其事,如临大敌,来者当然不会是寻常人物。
清净的小镇突然变得热闹起来,隐隐约约的弦歌之音变得越来越清晰,慵懒安逸之中又透露着几分爽利之气。
林煮酒半眯着眼睛朝着那边望去。
那里是一处小院,原先是间卖茶的铺子,里面堆存着不少旧茶,并无丝毫出奇之处。看着铺子的是早些年搬到这里避祸的外乡人,他老而丧妻,又不喜交际言谈,终日半躺在一张老藤椅上,抱着一只黄花猫,半分生气也无。这茶叶铺平日里顾客稀少,生意清淡,他一个老鳏夫对生活也丧失了希望,于是就得过且过,开张关门随心而定,经营也并不精心。因而铺子里便散发着一种衰败颓废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敬而远之。
然而此刻出现在林煮酒感知里的,却不是那衰败的陈茶之气,而是阵阵浓郁的花香。在花香掩映之下,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隐隐传来。
他定神望去,原来的茶铺早已改头换面,换了人间。简陋破败的院子已变成了红瓦砖墙、朱漆大门的重重楼阁。门前摆着几株怒放的海棠,屋檐下悬着两盏大红色的灯笼,明亮的烛火随风浮动。声势愈隆,宫灯逐一亮起,原是有十几名身穿宫装的女子迤逦而出。借着灯光,仍能看出那些女子个个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颜色,寻常百姓若是能娶一个回家当媳妇儿,那肯定是修了几辈子的好福气。
乐声不断,这十余名宫装女子分成两排,眉眼含笑,堪比春花秋月。她们手持花篮不断朝空中洒着鲜花花瓣,落英如雨,缤纷不绝,煞是好看。
这声势华丽浩大、铺张至极,于奢靡中又透露着尊贵。也不知到底是何等人物,才能拥有如此排场。
“是凌四公子!”
在场之人多是寻常百姓,但其中也不乏眼力卓绝者,还是判断出了来者的身份。
许多人如梦初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真是这等做派?”
别说是那些凡夫俗子了,就连林煮酒此刻都目瞪口呆。随后而来的叶新荷一向自视甚高,时常以品味高雅自居,见了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愣了神。而那从未下过巴山的白衣少女嫣心兰,则更是拉紧了林煮酒的衣袖,眼神之中全是惊羡。
楚国郢都凌四公子名气极大,那如同仙人一般的容貌气度,曾引得一众闺中少女夹道相迎,而凌家更是坐拥楚国最大的几个工坊,富可敌国。传说凌家七位公子都由名师教导,研习过众多绝妙的剑经,是楚国一大传奇。他本人也是天资卓绝,在同辈之中从无败绩。而他要是比剑,必然有绝色侍女奏乐洒花,阵仗极大。
先前很多人都听过这个传闻,只不过从未亲见也就没当回事。今日一见,才知传闻非虚。这十余名宫装女子从小院中走出后,一名气度端庄的女子手持一柄绿鲨鞘长剑缓缓而出,行至林煮酒等人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这女子的容貌,即便是放在刚才那十几名侍女中也十分出众。只见她眉如黛,眼含烟,眉眼之间氤氲雾气缭绕,好似兴起水波时荡漾而起的淡淡水汽,将那张小脸映衬得越发出尘。
她嘴角含笑,眸中全是自信满满的傲然之气。
“凌四公子竟是个女子?”
乐声初歇,沉默又起,但终究还是有人忍耐不住,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们只听说过凌四公子的容貌出众,百年难得一见,但何曾想他竟是个女子?
那女子见众人将她当作了凌四公子,心中暗喜,但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轻轻应道:“我不过是公子座下的一个侍女罢了。请——”
随着一声剑鸣,一道极为霸道的剑光凭空而生,在一瞬间一化为五,如高山崩石般轰然落向林煮酒身前。
这一剑出手迅捷,来势凶猛,威力无俦。
大部分人骇然变色,心中暗惊: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能有如此修为,那凌四公子到底是多么逆天的存在?这渔人打扮的青年虽也斗志旺盛,但看得出已然身受重伤。在此情况下,他能接得住这强悍的一招吗?
林煮酒尚未出剑,嫣心兰背上的绿色长剑却震动起来。她清丽的眸子里,多了几分与年龄并不相称的倔强与坚毅,眼看着便要出剑挡住凌四公子的侍女。
然而一道剑光却在她行动之前闪出,将那强大无匹的五道剑光生生压制住。五道霸道的剑光骤然消失,那侍女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她骇然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如雪皓腕处一道印记清晰可见,那印记虽然没有划破肌肤,却生生印在了自己心里。
她败了。
身为凌四公子座下第一侍女,得到过凌四公子指点的她,也能称得上高手,没想到此次来秦一出手就惨败于此。
“你啊,那么着急干嘛,不是说好了等遇到合适的,再给你练手吗?”林煮酒不以为意地还剑归鞘,然后在嫣心兰乌黑的长发上揉了揉,眸中全是与那粗犷外表不符的温柔。
嫣心兰的手按在剑上,摩挲了几下之后,才摇了摇头,嘟唇道:“你伤得那么重,即便强撑得胜,说不好也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还不是担心你。”
林煮酒收回手,笑道:“我林煮酒在你心中就这点本事?除了在你这小丫头手里吃过败仗,我什么时候对其他人服过输?”
嫣心兰这才收下心来,应声道:“这话说得倒也在理。当今天下,年轻一辈中,除了我以外,能打败你的人大概还没出生。”
在一旁的叶新荷自然知道那侍女的一剑并不是那么容易接住的,方才见到林煮酒破招的一剑,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与林煮酒的差距。看着他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不知为何,心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烦躁,咳了一声,说道:“你们有完没完啊?与其瞎白活儿,不如想想还有没有力气对付正主儿。正事都没办,倒是先互吹起来了。”
叶新荷口舌尖刻,丝毫不留情面,却也说出了一部分事实。
林煮酒和嫣心兰的脸色顿时一变。
林煮酒目前的状况确实堪忧。云梦山一战,他的真元耗尽来不及恢复不说,还身带重伤,刚才化解侍女那一剑已是勉强,再来个更厉害的凌四公子,后果不言而喻。
不过,相对于林煮酒的惨白脸色,嫣心兰还是好了不少。她很快便调整过来,柳叶眉一挑,出声道:“就算是再来十几个,谁怕?”
一片倒抽冷气之声响起。
在场之人,大多见识过叶新荷与林煮酒出手,自然不会觉得嫣心兰是在胡吹大气。
清脆的击掌之声从茶铺中传出,接着传来了一个男子温柔却自含威严的声音:“这位姑娘,口舌倒是厉害,不知……”
刚刚惨败的侍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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