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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心牵情系两依依 (第2/3页)
口说话。一时是骂她,一时又劝她,语无伦次,搞得像个疯汉一样。
绯心开始是觉得极度丢人,加上拱进来的时候衣服已经破了大半,所以宁死也不愿意出声让人翻救出来。但后来皇上亲自跑上来了,再不出声,惹得皇上有了危险那就有违她忠心之本,所以只得硬了头皮出声。她其实是希望皇上可以自己上来,不要让人看到她的丑态,毕竟她在他面前出惯了丑,都有点皮了。
但这想法生与她的礼教冲突,让她不敢也不能多想。但一眼见他急头白脸,可谓七情全堆了一脸,又是急又是怕,担心焦灼又是溢了满言,虽说口气恶劣骂骂咧咧,但生让她一颗心碎了半拉,还有半拉扯扯拽拽,好生地疼痛!
此时心痛得很,身上的疼也感觉不到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小所教所学,礼孝大德,将她绑得像个人偶,更因进了宫,半分不能有错,时时如履薄冰,时常觉得世人轻狂,不知大家之规。
戏子编那些才子佳人戏谑豪门,便是在船上让皇上带着看了几出,她也不过嗤之以鼻,只觉漏洞百出,半点不落真,却是不知,这当真是有的。眼前,便有一个!
云曦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把绯心给弄出来,这当中下头有忍不住又想上来,让云曦暴跳如雷给轰下去。绯心这一夜一天水米不沾牙,连吓带累又伤痕累累,之前只是凭着一股气性强撑着,待到他来,便开始时时泛迷昏。但因他不时说话,便是他又骂人,她也想强打着精神听着,直到当他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算是一口气全松懈尽了,整个人再是支持不住,人事不知!
绯心兜兜转转,只觉得身体一时轻一时重,一时软一时硬,时而觉得火烧得热得不行,时而又冷得不行,一缕神晃来荡去,时醒时昏。醒时也是光圈罗叠,看不清东西,有时觉得有人说话,也听不清楚。
待她眼能视物,昏昏沉沉地有些清醒的时候,恍惚间见身边凑着许多人,耳边似是听到绣灵的声音:“快,快去报皇上,娘娘睁眼了。”
她强挣着想开口,却觉声音不听她的一般,堵在喉里就是出不来,身子沉得不是一般二般,一会便是一阵脚步纷沓,觉着让人托起来了,一时有人扎她手腕子。她那声音终是忽悠悠地冲出喉,却是一个字:“疼!”
她这边叫疼,四周却像是一团欢腾似的,听着有人说:“好了好了,知道就是见好了。”
她一时觉得闹,眼皮子泛沉,又睡了过去。
待她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就豁亮多了,不再是大圈小圈地乱晃,一眼瞅着挂着青纱绣百合的帐幔子,以及床边摆着的雕花紫檀的柜子。绣灵正倚在上,一见她睁眼,大喜过望地凑过来,轻声道:“娘娘,可觉好些了吗?”一说着,一边扬手忙着让人端茶。
“本宫……”绯心瞧了瞧四周,喉间叹一声,声音极是哑涩,“可是病许久?”
“这一下有半个月了。”绣灵说着眼圈儿一红,“娘娘初逢了大险,前一连人都不识得了,吓得皇上抱着娘娘直哭!”
“什么?半个月了?”绯心自己都吓了一跳,没觉睡得多久,怎么的就半月了?再一听绣灵说皇上,马上心里烫了一片,热乎乎的又有点揪着疼。
绣灵见她脸坨红一片,以为她又起了热,忙着打发人要传太医来瞧。绯心着开口止住:“先不忙,本宫觉得好了许多。”
“这半个月,皇上衣不解带,药必亲尝,可是瘦下去好些。皇上实是体恤,是奴才几个,也瞧着动容!”绣灵虽是了解他们往平州的曲折,但哪里知道绯心时心里一番变化,忙着向她讲这几日皇上的表现,意思就是让她以后再委婉着点别再跟以前一样,怄得皇上死去活来,自家也难受得很。
她一边说着,一边捧了茶伺候绯心漱了,然后端过来燕窝百合,同时打人去禀报。这些日子,一直靠人参吊着,太医早起临走也说了,若是娘娘转醒来,便是少少进些汤水,也好润润肠胃。
“这到了哪了?”绯心看着这间屋,高梁雕柱,敞阔通亮,地铺彩砖,陈华丽,一时间心又跳快了几分。
“到了淮安了。”云曦的声音扬起,随着这一声,绣灵忙着跪倒。云曦已转进厢里来了,团龙青白服,彩绣雕花带,自是神采如常,不过却是有些形削立,生瘦了一大圈出去,让绯心见了,喉间心里堵了一团,怔着连礼仪都一时记七八。
眼前他往这边来,这才想着在床上俯身要拜。他一步跨过来,伸手握着她削的肩。两人四目相对,竟是一时无语。这一场,实是一人病痛,两人折磨。
她本就是体质娇柔,哪堪半分凄苦?一时山野里游戏,其实已经让她受罪场,加上又狂奔山林,最后生生挤着往那小洞里钻,蹭得皮肉伤了无数。她雪肌肤花塑骨,平时手里稍重些也要青淤不绝,便是坐车颠快些,身上也要有创。
如今泥土草坑里挤窝,生是像把上好的罗锦放在老树枯枝上缠蹭,更重要是,心里的不堪重负,让她一下大病一场,有如山倒。
最重的时候,睁眼也不知是谁,眼瞳涣得厉害,针扎也不知痛,真跟死了一样,烧得滚烫,嘴唇都是乌紫。他眼见了,竟有种万念俱灰之感,她被针扎无觉,全都痛在他心里。这滋味实是难向人言说。
两人皆怔了一下,竟又是同时低喟了一声。他看着她噤口的样子,眼里微挂了笑意:“可好些了?”
“好多了。”绯心看着他,把后半句什么谢皇上恩典的话直接给省了。接着说,“皇上可有伤在哪里吗?”
他手指轻抚她的脸:“没有,好得很。”他说着,转身让冯太医进来,这边绣灵支了隔屏,下了帐子,冯太医过来,小心地又请了脉,说没什么大碍,只需按方温补便可。
云曦听了便放了心,又听说刚才还少少吃了些汤水,心里也有些欢喜,瞧她精神尚可,便歪在床边与她闲话。
绯心这一病半个月,云曦用了三日的工夫处理平州的事,将平州太守就地斩首示众,查抄其家,彻查其宗族,涉案者一律严惩,将七省总巡革职抄家,涉案大小周边官员,全部押赴京城交由宣律院处置。
云曦却轻办陈家庄,除了当日那些动武的人作了相应的处理外,将陈家庄的庄主陈恩禄,免死放了流刑,一应贪得家产充公。作为当地豪绅,他固然贪婪,但官在他之上,他也有不得不低头的苦楚。严办官员,轻判平民,这样不但起到震慑的作用,也可以聚揽民心。
果然此令一下,平州百姓大呼圣明,四处地方官员更加倍小心。云曦指人将陈家庄与连家庄并为一庄,更名为东围庄。
将查收太守所制之地重新分派,撤除所有弊令,集中不得再以管理为由征收额外摊费,往来运输一应照官价收取费用。平州当年免赋,以安民心,来年全部依朝廷之令以十五赋一而缴。对于携助有功的连朋及其全家给予赏赐,特别是连花连朋这一对姐弟,云曦很是喜欢,格外嘱咐连家好生教养,再不可荒废等。对于那些视而不见,怯于陈家庄之威不敢施与援手的连家庄民也并无惩罚。
如此,无人不羡慕连花一家,只叹自己无命无眼,没料定真佛,同时也羞叹任人欺压,人情漠冷不假援手。至于平州新任太守,云曦指相应官员拟了人名再来呈报。
接着因绯心病重,他无心再久待,只想了若到了故土,许是能让她好些。便大驾起往淮安来。至七月十二离开平州,水陆并行,走了八九日,七月二十便到了淮安,入住城南的圣德园!云曦所见芳林,一时感叹,将圣德二字改成南安,并亲自赐匾联不消细说。
绯心听他说着,也不插嘴,只是眼神烁闪。云曦知道她最想知道什么,故意不提,急得她心里油煎一样。他瞧着她的样子十分有趣,也不理会,一边随手抚着她的头发一边说:“这几日你身子不好,需要在园子里静养。所以朕决定免除一应繁冗,你也不用再见什么人,也好仔细调养。”
绯心一听这个急了,挣着要起。他伸手摁住:“这刚醒过来,又起什么?”
“臣妾再有几日就好了。”绯心急着道,使劲找借口,“太后这一路也疲累了,七月双节都在道上过,静在园里怎么好!中秋臣妾是打算在园里设宴的,也好,也好让太后高兴高兴!”
“那怎么行?此番你这大病一场,没个月余断是出不得门。中秋后朕要往瞿峡祭江河,你在园中休养,回来就要起程返京的,再若添了病痛,回程道路漫漫,哪里支撑得住?”他越发笑得诡滑,“朕知道你这次有功,回去必少不得你的好处。”
“皇上。”绯心瞧着他的眼,一时喃喃道,“臣妾知道错了,这些时日让皇上操心受累了,以后臣妾再不会如此。”
这话算是说在点子上了,云曦自是了解这话深层的意思。他伸手去搂她,将她抱起来坐在他怀里:“这么病了一场,倒真像是脱胎换骨了,不过别没两三日便打回原形才好!”这半个月,她瘦成一把骨头,原本合适的中衣,此时在她身上肥出一大块来。
“臣妾定是不会的。”绯心轻声说着,转脸看他,“皇上,臣妾想向皇上讨个恩典。”如今她是因着体弱,言语久了也累,但实是想把这事坐实。她太想见见家里人,若是父亲能获圣恩进园觐见,肯定面上也有光彩。父亲苦心这么些年,她身为其女,不能尽孝,若能再帮他长长脸,日后娘亲在家也能抬头挺胸,一时忍不住,所以少了一些套话。
他听她没那些拘着的套话,听着也舒服,一时笑眯眯地说:“自是知道,都到了这里,哪能不近人情呢?”他摸着她的脸,“前两日你昏着,不过朕已经传诏了乐正寞并他两个兄弟,你爹好得很,红光满面的,比你瞅着还少性呢!”
她一眨不眨眼地听着,心里越发地激动,带着脸红通通一片,连嘴唇都有了血色,就算他打趣她显得比她爹还老,她也一点也没往心里去。他瞅着她的样儿,一时很是有些难耐,不由错开眼接着说:“朕已经封了乐正寞为锦乡侯,你那个兄弟,朕觉得他很不错,提前选出来,由庞信带一阵,到时让他跟着一道回京!”
绯心眼都瞪直了,万是没想到,父亲居然可以得到一个爵位!就连林孝那样的世家大族也不过只是个乡侯,跟她爹现在一样,至于像左含青,官居二品但无爵位,只算人臣不是亲贵。
有了爵位,就是亲贵,不管这个爵位多低也好,不管封地多穷也好,都是贵族!况且锦乡并不穷,而且离淮安很近。那里有良田数百顷,民生富足得很!有了爵位,有了地,他们不是商人了,他们是亲贵。
锦泰的王侯分封制度并不完全依照古制,总的来说就是两种爵,王爵和侯爵,全部按地域分。王爵分为三等,最高等级为四方王,也就是东临,西宁,南丰,北海。
这四王最初的爵号起于四大封国,也就是锦泰开国初期的东南西北四片大封地,最初这四王是享有封国,有极大的权力。封国中所有税收供其支配,并可以任免官员,自立兵营储备兵马。
比四方王低一级是六成王,比如当朝的兴成王就是六个成王之一,有一城之权土。比他们再低的就是郡王,郡王领郡城之地。
比王爵低的侯爵,最高级别的侯爵是郡侯,然后是县侯和乡侯。乡侯虽是最低一级的爵位,但绝对也是贵胄一级。
如今锦泰已经改变了故有的分封制度,因武宗时期的诸王混战,致使后来的帝王深感前车之鉴,所以削减了王侯等贵族的权力。
王侯同样可以享有封地,但不能任免官员,不得干涉当地行政管理,不得蓄养兵马,不得私铸兵刃,但可以享受封地的财富,除上缴国家一部分外,可以随意支配,同时朝廷每年也要按制给王侯一定量的禄帛赏赐。
所以同样的爵位,封地的贫富也拉开了诸王的财力等级,比如一个郡王,安阳郡王和北慕郡王的爵位是一样的,但这两个郡王一个富一个穷。安阳是有名的富郡,北慕地处边陲很贫困,这两个郡王明显有财富上的差距,而且一旦封王,如果没有职务在身,必须前往封地。如果到一个非常穷困的地方,又没有职务,其实就跟流放差不多。
锦泰有制,封王的基本都是宗亲,极少有异姓王出现,有些极有功的名臣良将,也都是死后追封一个王侯爵位。
像先帝时期的名将叶陨凉,曾只身单刀夜入敌营,铁骑横踏之间取敌将之头颅,勇不可当。曾有诗云:“星如火,月似刀,犹见成王英豪。马饰金羁七宝辔,身着碧滕紫蟒袍。追风去,三千里,固守城关笑傲。谁言陨凉安阳子,只可俯身向禾苗。”
这首诗说的就是名将叶陨凉,出身寒微,不过是安阳一介农夫之子,但因他战功赫赫,最终封为武成王的事!但实际上,叶陨凉是至死才追封的武成王,他活着的时候,从未穿过成王一级的紫蟒袍。不过这足以让他为天下所羡,更令他一生功迹都入书立传。
至先帝朝开始,爵位渐渐仅成为身份的象征,基本上权限已经一再被削减。但对于异姓非宗亲的家族,封爵对他们而言还是穷极一生要追求的尊宠,将士征战沙场,文官兢业治理地方,不过都是为了四个字——功成名就!
三叔今年得了职,是皇家买办,皇商和商人完全不一样。以前他们也买地建茶园,建了不少,但那些地都是使用权,不是所有权,是要给地主每年交税的。而锦泰的土地,本就不是你有钱就能买的。
皇上是最大的地主,锦泰都是他的。他把地分给自己的兄弟子侄和亲信,那些人再把地分给自己的子侄和亲信,他们再租卖出去,其实就是卖一个使用权,坐收租税就可以了。在锦泰,有地就等于有钱,没地,买卖做得再好,也是流民商贩,最是轻贱的。
云曦看着她的表情,绯心此时已经激动得浑身乱颤,像打摆子一样。其实他是一步一步来的,封这个爵很是应该。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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