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七章 自以忠心解君心  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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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自以忠心解君心 (第2/3页)

    皇上与太后,那母子情的确是真,太后对皇上有抚育之恩,皇上亦行孝道。只不过宫帷之中,一切皆以江山为先,情恩若与权势相抵,无异卵石相击。太后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大势已去,皇上已经尽可能地温和处理,维护她们阮家最后体面,就是顾念着母子情分,所以太后自然也当退则退,于后宫颐养天年。

    太后依旧是太后,就算外戚倒台,与皇上情分仍存,她依旧是后宫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所以绯心依旧会对她供奉至孝,绝不会变嘴脸。

    单马轻车,此山亦早开出盘山大道,虽然不如来时那般披星赶月,但行得也不慢。他们至内苑的时候,天才是蒙蒙亮。汪成海没敢在侧门那候着,只是派几个小太监迎着,他们下车换辇,至花廊各回各宫。绣灵巴巴等了一宿,见她回来,忙着跟小福子一道悄悄把她搀进去。小福子忙着去准备一应事宜,绣灵一直把她搀到寝殿内厢里去,一见她病歪歪的,手都打着颤,当下也心痛起来,但她不敢埋怨皇上,只顾着打发人给她更衣。

    她衣裳一褪,绣灵着实吓了一跳,两腿内侧皆是乌紫大片的血淤!贵妃一向细皮嫩肉,何曾见有如此惨景,绣灵当下心底一酸,哑着声音再是忍不住:“这,这可怎么好?”这位置,太医都瞧不得,但瞧着劲头伤得不轻,一下让她乱了手脚。她知道贵妃好面子,她掩严了帐子,扶着绯心歪着,搭了缀花的锦被:“娘娘,不如让太医来请个脉,奴婢瞧着伤得厉害。”

    “不用,一会子找些化淤的药来上上就好。”绯心连话都懒怠说,还是这里舒服,让她立时就有些昏昏欲睡,但她还是把吩咐说完了,“一会子让小福子告个假,说本宫昨日逛晚了,引了风,今日不得前往长安殿请安了。”

    “若不前去请安,还是要请太医更好些,如此也能周全。”绣灵实在觉得这伤有些骇人,找个太医备个脉案才放心。若脉象无碍也就罢了,外伤抹抹便是,若不成,这可得提早调治,别落下根子才好。

    “也好。”绯心说着便歪躺下去,闭了眼睛,“无事莫要吵醒本宫,一会子所有见礼皆免,不必传来。”

    “奴婢省得,这就去准备下去。”绣灵给她掖好被角,瞧着她面色发惨,有如梨花拂风,但有些事还是得报,“昨儿晚上德妃来了,估摸着先去了皇上那。怕是心里生了疑,想着您昨天晚上和皇上一道出去了。”

    “无事,她若来了,本宫自有交代。你先下去吧!”绯心闭着眼说。

    绣灵听了,便忙着出门去宣请随行太医,让小福子前往长安殿请旨并告罪。一会子工夫,太医便至了,他亦也是个会看人下菜碟的,隔帐蒙绢探脉,便知只是劳累乏疲,外带有些血滞凝涩,脉阻不畅,许是受了些皮外劳损。

    他一瞧绣灵那样儿,便遂其意说是娘娘昨夜受了凉,加上冲任空虚,气海略亏,引了些风寒,便开了些温良补剂,落了案给绣灵交差。

    绣灵这边在宫里忙活,打发了前来探看的嫔妃。德妃没亲自来,只是打发人来问了问,绣灵就把事先绯心交代的回了。辉阳宫那边也打发陈怀德来探看,说了几句官话,临走的时候悄悄塞给绣灵一个纸包,绣灵打开来看,是两瓶御制的紫玉化淤。陈怀德是汪成海的心腹,同样也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早知道贵妃今天请不了安,必是要走一套请医问药的路子。绣灵正好也省了麻烦,这紫玉化淤,比她这里的存货强了百倍,用不着再请旨领落人口实,也少一桩心事。

    小福子一会便回来了,说太后听闻贵妃病了,便赐了些补药,说了些体恤的话,嘱她好生养着。年节下,又在宫外,不必立规矩之类的。

    “这边折腾了,那边又心疼,早知如此,还下手干什么?”因着无人,绣灵喃叹了两句。

    “既知是心疼就是好的,总比下手也不管死活的好。这事咱还见得少吗?”小福子眨巴两下眼睛,让她别再多话。

    “是了,也是这个意思。”绣灵把药给小福子,“一会子别去外头通传,自家小厨房里给主子熬点子燕窝先用些,再拣点珠子磨成粉,跟这药一起敷了,再把那咱自己带的丹心养荣让贵妃服一剂,许是就好些。”绣灵低声说着,“刚程太医瞧了,没说什么。我估摸着没什么大事,他也省得事,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照着风寒落的脉案开的方子。那药你打发人领回来,随便扔着便是。”

    “我省得。”他顿了一顿,“真瞧不上那拂香院的那位,刚回来时正碰着她打咱这出去,瞧那一副喜逐颜开的样子,巴不得咱家主子起不来才好。之前在宫里,就老瞥着眼,纵着奴才说咱家主子是暴发户,刚才我行礼慢了,便喝着九条三律的让掌嘴,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就仗着老子是个看大门的。”

    绣灵知道他说的是华美人,拂香院是她在宫中所居的宫院。那里实际住了三个美人,只是她比较得宠,住了正院,虽然拂香院没有主位,但她也算占了一主。她的父亲是京师直隶营的散骑将。听说她在家就骄横,进宫以后也一向是行如风雷,虽是个美人,但气焰倒是不低。小福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她是主,你是仆,她岂有打不得的?”绣灵添了一把火,“你近日小心些,多少听着,赶明捏着事,便可请旨。咱家主子是贵妃,她不过是个美人!”

    “不用你教,快去伺候吧。”他抚了抚脸,那上面根本一点看不出痕迹。那华美人再嚣张也不敢真打,毕竟差着阶呢。

    绯心第二天便前往长安殿请罪,阮星华一见她病歪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面上也缓了许多,直言说这些天好生养着,别再折腾病体,规矩在行宫可免则免。这才给了绯心静养的时间,她一连养了七八天,肿消得倒是快,破皮也渐好,但青淤却一直难化。她也正巧找个机会不出门,合着她随行来行宫游幸,别说逛山了,便是这宫苑一角她都没去尽,就跟来这闭关没什么区别。

    她人在闭关,眼耳可没闲着。这几天,谁又去辉阳宫,谁去的次数最多,谁不是老实听召自己送上门去的,谁又巴巴地想计跟皇上碰面讨巧,她心里都有准谱。现在是皇上让她整顿后宫,她自然要做得好。行宫里先有个成算,回去了,搬出祖宗规矩来,凭谁也难露头。

    皇上与臣工在山中游了几次,又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微了服去四周边镇扫看扫看,只是没再去南骊镇,绯心估计是怕再碰上那个掌柜,说漏了嘴。这一眨眼,该回宫的日子也就近了。居安,行执两府已经飞报了京城,让宫中准备出迎。这边亦准备好一切,欲动身回宫。

    这些天绯心一直称病,就连居安府为皇上准备的内苑小宴也没去。既然在太后面前说病,断不能一有宴请便马上生龙活虎,如此哪里像得?听说宴上皇上派赏,无人落空,是北域所炼奇香,不过因绯心没去,皇上似是把她这个人给忘记了,没她的份!

    这事绣彩还叨叨了两回,因她觉得自家主子是个好香的,还曾经是给皇上制过香的。虽说这赏没什么金贵的,但是个念意,皇上也不该想不起贵妃。

    绯心倒是觉得无所谓,她并不是好香,况且香料她宫里多的是,她也不在意这些个。她现在只是盼着叔叔快来京师领差,差事落了实,她手底下也宽裕些。不过这些个事,都得回宫再说。

    今日正是起行之日,她养的这几天,皇上一天也没来瞧过她,除了头一天装个门面让陈怀德来了一趟,后来就再没动静,连让汪公公来问候一声也没有,有时绯心也觉得淡淡失落。但这想头总是一闪即逝,从形势考量,皇上不来看反倒不会让她太过于锋露,所以,绯心也没空去琢磨那点失落。

    德妃倒是来瞧过两回,因绯心这几天身上的确不爽利,那晚回来之后又赶上信期,面色很是不好。德妃虽是心里生疑,但也不好表现出来什么,更因后来皇上对绯心的病情不太关心,倒是让德妃又有些宽心。

    绯心倒不在意别人如何揣度,她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她与皇上有时想法一致,皇上交与绯心的事情,有时不需要说得太白,她也能明了他的需求,但有时他们却大相径庭,她对他处事完全摸不着头脑。有时她左思右想,亦是不能通达。他时而按理出牌,时而不按规则。不过自古就是天意难测,圣心难度,擅自揣摩圣意是死罪。

    这些她并不在意,君为臣纲,为三纲之首。她虽是后宫女人,同样也先是“臣”,为臣者,不需要揣度圣心,只需尽心效主,有忠君之心便为首则。之前她之所以惹怒他,是因她擅自度其意,认为自己无用该弃,讨要身后之名的恩典,这就是不忠的表现!这错误她以后不会再犯,只消她尽心忠君,为皇上谋事,不再事事先度圣心,讨要恩典,置自家于度外,便可保得齐全周整。

    她便是这般想后,顿觉自己轻松了许多。她依旧重视声名,但想来以前夹于太后与皇上之间,不敢大展拳脚为皇上办事,实是不够忠心。现在她已经摆脱夹缝,更是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回宫之后,亦已经过了年节。诸事开始上轨道,皇上因正月时闲暇,臣工亦是随着逍遥了一月,至二月初八从行宫回来,皇上便事事督谨,越加勤勉。

    天下有明主,则为万民之福,绯心为此也觉是自己的光荣。若是她在一个昏君后宫,以她以往这种不敢劝诫,只省自身的个性,定是也要背上一个奸妃的恶名。也正是因有他,后宫无人承“奸”之名,所以,除了光荣之外,还觉得格外感恩。

    云曦于朝堂之上躬勤,绯心于后宫之中掌持。她回宫之后,便与德妃商忖后宫肃风之事,欲先从启元殿下手,不许任何宫妃以任何理由前往打扰圣上安宁。

    因祖宗有训,一向诸人只听得未管得。如今贵妃拿此说事,贵妃入宫早,德妃林雪清也不多说什么。况且雪清早就对众嫔妃就种媚行之色看不顺眼,现在顺水推舟,由着让绯心去出头。德妃点头应和,拿出德妃掌印落在绯心的表奏上一并呈给圣上。

    云曦瞧了,大笔一挥便准了,下了手谕,全权交与贵德二妃处理。这道旨一下,绯心就开始挽袖子大刀阔斧。她头一个是还启元殿清静,第二个便是要截断那些天天埋伏于皇帝回宫路线,企图与皇上不期而遇的伎俩。她广布眼线,将那些从执路太监口中得到消息的女人一一拦截,并且处置了几个以此生财的执路太监。更令于宫禁之后,宫妃不得出所住宫房,不得于四处游走。每日皆严查巡探手册,不时布巡灯巡探以作查访。宫禁嫔妃不得外出,这也是有祖训的,现在绯心搬出来,声壮腰粗,格外有理。

    雪清心里也觉得稀奇,这贵妃见雪清上位之后就诸事不管,怎么行宫一趟回来,就跟转性一样开始事事挂心了?不得出入启元殿这可以理解,那里毕竟是个理事的地方,外臣侍卫常有出入,如此这般嫔妃再去也不太像话,但后头这两条可是有些过了,摆明了不让嫔妃主动接近皇上。

    其一,贵妃这般断了太监生财之路,下头不敢言语,但心有芥蒂。其二,诸妃因此必生不满,到时总有见皇上的时候,总归有忍不住说几句的。一个人说便是谎,十人来说便成真。贵妃以往一向处事乖滑,从不肯出头,总是冷眼看后宫争斗,自己一点错处也没有,如此才能一直稳居三妃之首。如今她这般做,分明就是给自己树了更多的敌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德妃纵是心内觉得怪,但也不多理会,后宫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同样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更何况,她们同侍一君,单就凭此,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在绯心这种密罗织网般的管理之下,后宫的确清静了不少。启元殿那边是无人再敢涉足,入夜之时,各宫嫔妃也算自安。绯心很是辛苦,但心里却是比曾经坦然了不少。这样一来,必是会得罪人,但是,若真是想做到能持掌内宫,就不能怕得罪人。以往,她凡事皆不肯出头,总念着收买人心,这四年,一直做老好人,钱亦花了无数。的确是收到不错的效果,有极佳的消息网。但是,光是这样是不够的。古有云,文死谏,武死战,以为忠矣。她非男子,不能以文辅于朝,以武镇于疆。但于这后宫之中,她亦要谨持忠君之心,不再以个人荣辱而戚怀。当她想通了这一点,便觉得轻松而无惧。

    但后宫之中,有名谓的嫔妃好几十,有些没位没胆没钱也没依靠的自然敢怒不敢言,但有些就压持不住了,比如灵嫔,俊嫔,和嫔,吴美人,华美人。这几个平日里就结成小帮,对贵德双妃把持后宫很不以为然。如今贵妃如此挤对人,自然是忍不下气的,一时间风言风语不少。太后也把贵妃叫去问了问情况。虽然没什么重话,但意思也是让贵妃别做得太过。

    灵嫔一向是个精明人,她是同期进宫封位最高,但家世最差的一个。自从阮丹青出事之后,紧着西北总巡又让人弹劾,证据确凿让皇上抄了家。本人拿到京里论罪,一众妻妾子女仆人全充了人市。听说家里抄出银钱数百万之巨,后来又牵扯上几个大族,着实闹了一起。灵嫔的父亲借此补继上位,成了西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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