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章 进退皆入掌中局  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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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进退皆入掌中局 (第2/3页)

现在这里没人,让她出来,到寿春宫再说。”

    “是儿臣枉顾天子之仪,请母后责罚儿臣。”云曦面容静静,低垂着眼眸说着。

    星华抬头盯了他半晌,忽然低语:“曦儿,莫因一个女人,忘记登基天下的雄心!”她这话一出,云曦微颤了一下,微哑了声音说:“儿臣从不敢忘记。”

    星华叹了一声,又瞄了一眼那假山,终是不愿意在这里令皇帝下不来台:“如此,罢了吧。”说着,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湖畔而去。

    “儿臣恭送母后。”云曦看星华渐行渐远,身影已经淹没在花丛中,他这才反探着腰身,向着假山后一扫,一看之下他眼瞪大了:绯心不见了?他怔了一下,扶着石沿低声问:“乐正绯心?乐正绯心!”

    过了一会,自假山底端伸出一双手来,他一眼便看到指缝间的血渍。他的眼瞳微缩了一下,犹自低语:“出来吧,走了。”

    那假山底端一侧有一个虚洞,是土基修缮后余在那里的。还没来得及填充,只能勉强贴着地蹭进去。她慢慢地从底下爬出来,身上白白红红一片片,现在又裹了土,披头散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一向都是一味承受,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半声不哼,但也没像现在这样,直到现在还在抖。她半扬着脸,眼眸里居然裹出泪光来,滴滴晶莹沾在睫毛上,让他有些怔忡。

    他走过去,弯腰向她伸着手。她吓了一跳,以为他还来,手指一曲,头顶着地:“皇上,请皇上放过臣妾吧!”这是她第一次哀求他。他微抑了声音,伸手握住她的腕:“你不跟朕走,要如何回去?”

    她本正惊跳欲缩腕,一听这话,眼泪晃荡难抑,终落了下来。白日宣淫已经被人不齿,如今还是发生在花园里,她苦心所持的尊荣霎时坍塌,一时心都灰了大半。刚才太后的话更是让她滴滴入骨,不是皇上宣淫,那是有妖女魅惑。责任都会推到女人身上!他是太后精心培扶登上帝位,她怎么舍得责怪他?苦持到了最后,宠字博不上,贤字也博不上,她夹在他们母子当中,最后只得一个妖佞,败类之名!

    他看她泪落土中,长发以及破衫让她的身躯半掩半露,周围花海扶瓣而摇,更让她不仅显得楚楚可怜,更是艳夺非常,让他不由自主眼神一凝,真想再折腾她一回。

    不过,他还是把她半拖半拉起来,解下自己的袍衫裹住她,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她僵了一下,却没挣扎,只是把脸整个埋进他的胸口。密密的发挡住她的脸,也掩住她的泪光。

    他刚抱起她,这边大太监汪成海已经急乎乎带着几个心腹跑了过来。还不及跪,云曦已经微偏了一下头:“把地上东西捡捡,回启元殿去。”说着,他示意一个小太监执路在前,大步向启元殿而去。汪成海心里明白,急忙一挥手让人清理现场,自己夹着拂尘一溜急碎步跟了上去。沿途所见宫女太监,皆被执路太监所发出的“咄咄”这种轰苍蝇的声音吓得原地定住,转身背向,目不斜视。

    始作俑者是他,但现在,她也一样要靠他保住自己的尊严。绯心知道此时她断不能回掬慧宫去,太后不过是不想当时让皇上难堪,她人不在这,不代表眼睛耳朵不在。若是她现在回宫,马上太后就要黄雀在后,拿个正着!

    她紧紧贴着云曦,把脸完全埋进去。也正是因此,她听到他的心跳声。随着他的心跳声,她似也静了下来,不再僵抖。其实,他把她交出去不是更好,正除了她这个眼中钉。她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太后见了她肯定要气疯气傻,活活自己抽自己耳光!太后以后也没办法再干涉妃嫔之事,太后亲自选的人是狐媚子,以后皇上再宠哪个,太后也没法再管。他不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太后难堪吧?肯定是这样的。

    到了启元殿,他把她一直送到殿后的暖厢去,这里只是他日常行政闲暇休息之地。他所住的宫房是乾元宫,只不过那里有文华阁充秘院的长侍居。实在不如这个启元殿来得方便。

    “希望你的绣灵,绣彩机灵着点,别到处找你才好!”他把她往床上一扔,低声哼着。她怔了一下,他怎么知道绣灵,绣彩是她身边最得意的?他一向连一眼都不看她们一下的。

    这其实她倒不担心,绣灵机敏过人,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只是担心太后会去各宫打探,这事不交出一个人根本没完。太后可能会等到晚上,然后再找辄子探宫,很快她就要露馅了。

    他也不理她,就由她这么脏着。宫女本来已经上前想替他们收拾,他一个眼神全给弄出去了。一会子汪成海已经进来了,她也顾不得是谁的床了,一个错身就往极深的里头藏,隔着半幔在那里面打摆子。

    汪成海手里已经捧了一套簇新的宫装,他向云曦躬了身:“皇上,奴才刚去了一趟服局,领了套宫衣来。”

    她听了,吓了一跳。汪成海自小跟皇上一道长大,根本就是皇上的铁杆子心腹,此时已经为掌宫大太监总管。此时他这么做,不是不过脑子,就是要坑她了。

    皇上这里定不会留女人东西,就算传言说婉嫔跟他同宿同出,她也知道,皇上定不会把东西拿过来真跟她在这过日子。但伺候皇上的宫女有,随便弄一件让她能混出去就行了,能躲一时就一时,总好过现在这样,从服局领,全都有记录,随便一翻,款式颜色岂是能骗人的。服局的掌事就是太后的亲信,皇上这么做,根本就是想向太后卖个好,让她自己顺藤摸瓜,把那狐媚子揪出来。到时候,面子里子都有了,不是他不保,是他保不住。她呢,就面子里子全没了,她的里子早就烂成一锅粥,一直以来,都是撑面子。不是为她自己撑,是为她全家撑。这事传出去,他们乐正一家算是毁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向太后请罪,让太后暗地里处置了,也能保她一个面子。她裹紧了袍子,正想出去,突然听云曦说:“算你机灵。”绯心的心真是死尽了,他真是这么想的。突然他又接着说:“就送到莱音宫去吧,傍晚的时候送过去。然后跟婉嫔说,让她明天早些去跟太后请安!”

    绯心的脑子一下子炸了,她完全被他弄晕了。送到莱音宫去,那可是婉嫔的地方!他究竟在想什么?还让婉嫔早些去请安?这分明就是告诉太后,是婉嫔指使宫女勾引皇上,主仆一起拴住皇上的心!服局所领的衣服都是宫装,但都是普通宫女穿的。高级妃嫔的衣服是出自上服局,是依照主子们的月例按款定制的,各宫领各自的。

    刚才他和婉嫔在湖心亭画画,这众人都知道,转脸他就在芍药海那里跟人搅上了。婉嫔的回去路线太后肯定可以知道,估计当时她已经怀疑是婉嫔那边的人,不是婉嫔,也是她的奴才。奴才就不太好查了,换了宫装都一个样,出出进进又太多,哪宫哪院没个四五十,所以即使皇上带回启元殿,偷溜回去也有可能。但宫女的服品都是有数的,扯烂了一件就得再领一件。明天婉嫔请安去早,这一串一连。太后就笃定了,不用查具体是谁了,知道源头就足够了!

    后面他们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了,心里已经搅成一大团。突然她眼一花,一个人影已经坐到她身侧,她吓得低呼了一声。此时她的心溃不成军,哪里还顾上装什么慧妃神情。一对眸子瞪得奇大,一副受惊受怕的小兔模样。

    “这个人情,你要是不要?”云曦唇角微扬,居然对着她笑!他头一回冲她笑,却让她害怕。她以前就看不懂他,现在她更看不懂了,这哪里像是一个皇上说的话,皇上需要向妃嫔讨人情吗?

    “不要吗?”他看着她的眼,笑意却更深了起来。

    “皇上让宫女给臣妾一套旧装,臣妾有把握混出去。太后查不着人也只能作罢,何……”她突然觉得自己话多了,说了一半噤了声。

    “要是不要?”他不理会她的话,接着问。

    “臣妾谢皇上恩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婉嫔是这样想的,但冲她这般温柔笑着的男人,却不是这样想的。她现在甚至也怀疑,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慧妃,当初的凄痛悲苦,或者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明天去寿春宫捞人吧,婉嫔一定会多记你一条恩典。以后她爹也好为你办事,你说是不是,贵妃?”他眸间抖出的笑意依旧,却让她颤抖了起来。他,全都知道。

    他自小长于宫帷,宫廷倾轧他比谁都清楚,各中妙意他自然乐在其中。以十一子身份而登位,除了太后相辅,也得他自己争气。原来是她小看他了,他没有心,只会斗,他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顺太后的意,交一个太后最愿意看到的人。林中郎就会明白,别以为一个女儿进去,他就能在朝堂呼风唤雨。他要用的人,必先要打压到极点,然后就完全归他所有。他的目的一定是如此,林中郎现在太锋锐了,不适合做大事。他可以欣赏别人的个性,但行事只需要棋子,棋子是不需要棱角的,他必会将其磨光磨圆,让其服服帖帖。

    他把这个天大的人情送给她,是要她看清她该站在哪里。后宫之主不是太后,不是皇后,而是他。朝堂内外,在野在朝,只有他!她明白了。

    “你要如何谢朕?”他伸手去摸她的脸颊,这个温柔的动作让她全身都哆嗦起来。她想得果然没错,他现在就要讨她的立场。她想在宫中居安是不可能的,想风平浪静保证自己的地位是不可能的。

    “臣妾的命,是皇上的。”她微屈了一下腿,跪在床上。

    “下回,还用这种香。”他忽然凑过来,在她颈间嗅了一下,“跟上回一模一样。”

    她吓了一跳,诧异,上回?她突然想起来了。上月初三!她回回都记得,但因之前得罪他,把上月初三的事给忘记了。就是那天,在贵妃椅上,他去行宫的当天!

    “是什么香?”他突然又开始啃她的颈子,让她整个人乱抖不休。

    “是,是白莲桑芙蓉。”她哆嗦成一片,“如,如果皇上喜欢,臣,臣妾……”

    “白莲桑芙蓉。”他轻轻重复,伸手去抓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那里已经不再渗血,而成一个深深的血点,有如掌心朱砂。

    他抚摩了一下她的掌心,垂眼低语着:“下回,记得还用这种香。”她彻底晕了,完全看不懂他,更加不敢看他。

    “你连每月初三都会忘记,朕不知道贵妃都把心思用在了哪里?”他的声音突然又冷漠了下来,这一放一收让她的心肝都要碎开。这话一下让她想起太后的话,她的心思都用在了哪里?或者,真是她一直都忽略了。最能保住她的地位的,唯有皇上。她记得呀,所以她才会如此筹谋,讨皇上欢心。当初那两个宫女,虽然是骂她了,但他不也是照收不误。现在的婉嫔,他不一样也喜欢得很?

    “臣妾知罪。”她温吞地吐了几个字,再说不出别的话来。别人她尚能猜,但他,完全猜不到。

    “朕觉得你穿蓝衣服很难看!”他突然又冒出来的话让她更是乱七八糟起来,难看?慧妃最爱的颜色啊!是了,他不愿意看她扮成慧妃的样子,因为她根本不配。他提醒过她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扯得稀八烂已经说明了,是她蠢,还在做贤妃的美梦!

    无所谓,反正她没什么喜欢和不喜欢,她一切兴趣爱好都是为了讨别人喜欢。以前讨大娘和父亲,现在讨皇上和太后。至于她自己,什么都无所谓。

    “臣妾明白了。”她咬了下唇,应了一句。他的眸子冷冷看着她,明白?她真是能明白才怪!她默了一会,现在这场景让她尴尬到了极点,况且这里让她极度不自在。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幽檀的味道,包括身上这件袍子,裹着让她觉得透不过气,但她又不敢开口让他找人伺候她,实在是不敢。

    还是外头的太监救了她呀!前殿有职官急报,太监不敢不传。他这才站起身让宫女进来更衣,他的内衫也同样需要更换。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当时真有种冲动去嘉赏那位职官才好!真是救了她的命呢。

    后宫斗争她不怕,夹缝求胜她也不怕。她最怕他!她想当的其实就是一个管家,帮他打理一应的内宫杂事。什么她都能安排得很好,然后换他一句赞赏。相敬如宾,就像大娘和父亲那样,像先朝的贤妃和先帝那样!

    傍晚的时候,她穿着小宫女的旧衣,借着黄昏又未掌灯之时偷偷溜走了。她梳着小宫女的单宫髻,两边垂着碎发,粉黛不施,素面更显得脸儿雪白。她这副装扮的模样又让他盯了许久,盯得她脸上发烧了,这才把她放出去。她左藏右躲,好在她对宫里也熟,知道什么时候走什么路不会碰着人,七拐八绕可算是回到掬慧宫。

    御花园的事早传到各宫那里去了,绣灵心里明白,压根没敢冒头,直到她回来,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她泡在宫内自引的百香池里,这整个后宫,只有妃级以上的才会在宫殿内引泉池。百香池挨着掬慧宫的后园,占了一整座角殿,是一个四丈长,两丈五尺宽的,约四尺深的池子。四角缀莲花,侧壁绘彩镂,另有八蟾衔珠吐水。

    整个殿内皆用青石镂花铺地,走的是宫内循环内渠。四周各摆一展八折紫檀山水屏,角梁垂双层珠光帘。除这个池外,四侧还设有一应装饰摆柜,一整面墙都嵌着围挂,里面是各式的浴衫,下面全放着白色锦柔的勾花巾帕子。角柜里还堆有许许多多上好的香料以及制汤之物。

    绯心浸在水中,还不由自主地害怕。她实在是需要好好想想,日后要如何在宫中维持。

    其实最难的,并不是你打败多少对手。于后宫的女人而言,对手三年一来,源源不绝,是永远打不完的。皇上可以老,但妃子不能老。年华是最强大也是最无力抵抗的。最高明的,不是站在峰顶浪尖上让人拍下来,而是成为浪中的磐石。但要想如此,光凭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远远不够。更何况当今圣上,他的宠爱更是瞬息万变。她不需要他的宠爱,但她需要他的支撑,但经过今天,她觉得他同样也需要她的配合。皇上是借着外戚而登顶大宝,但现在随着他羽翼渐丰,显然与外戚冲突逐渐增多。以外抵外,前朝屡然有之,太后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竭力于干涉后宫之事。

    太后阮家一族,锦泰国的大世族,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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