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五章  我们的自由年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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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2/3页)

凉拌的西红柿有淡淡的甜味,还有坐在我对面的她辣的直哆嗦,这本是两个市井小民的市井生活,而我之所以记得真切,却是因为那也是她最后一次做饭给我。

    既是第一,又是最后,那便是唯一了。

    4

    三天后,何理写完了那篇关于毒品的报道,向报社提交了相关材料后便随我匆匆回家了。

    至于那篇报道有没有发表、有没有起到有价值的作用、有没有拯救一两个人我们都不得而知了。用何理的话说:那都不是她的事了。何理这么跟我讲的时候,很疲惫。

    有时候我们拼了命坚持的东西并没有结果,我们的固执,有一个因为就够了,不求所以。

    何理连个原因都不需要,她本就是那样的人。

    回到家,何叔和刘姨什么也没问,只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和往日里我们出了趟远门回来一样。

    姐姐当天也回来了,她告诉我们她怀孕了,大家都开心极了。

    姐夫已经联系了一家戒毒医院,也安排了住处,不日出发。

    所有人都没有提到吸毒的事情,生活像已经过去的二十多年一样的平静。即便二十年多间有那么些不平静的日子,到今天也都尘埃落定了。

    我和满意又回到了小时候,何理懒得出门,她还是常常趴在靠河边的窗台,看着溪流和山林,而我依然在她的左边。

    我折了只纸船,递给何理,我说:“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

    何理一笑,给我个白眼说:“幼稚!”但她还是接过了纸船,她放在手里摆弄着说:“船喽,都是要靠岸的。”说完何理把纸船轻轻一扔,稳稳的落在窗外的溪水里,顺流而下。

    我:“既然船都要靠岸,为何还要远行?”

    何理:“因为它是船呀。”

    说话间,纸船已经顺着河水拐过一个湾,看不见了。

    何理收回探出去的脑袋耷拉在我胳膊上,看着涓涓溪流,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像这样一去不回,你怎么办?”

    我:“哈哈,买票上船呀!咱们一起环游世界,自由自在。”

    何理:“我的船,船票可是很贵的?”

    我:“有多贵?”

    何理抬起头一拳头捶我胳膊上说:“大傻子!船长我怎么会舍得不带上你呢!”

    气氛烘托成这样挺适合表白的,我:“嘿嘿!那我现在告诉你那个答案吧,我快忍不住了,我……嗯嗯”

    “等一下!”何理一巴掌捂住我的嘴,一只手不够就用两只手,她说:“时机未到。”

    我管她什么时机呢,忍不了!憋不住!眼看着我就要挣脱了,何理凑了过来,她打开手掌的一刻,红唇已至。

    好吧,何理赢了。

    我却不能明白,为何她始终不让我说出那个答案。

    5

    我和何理学生时代常在上学前的清晨去一家面馆吃面,后来我们毕业了都会赖床了,尤其是冬天,等我们起床面馆儿都收摊了。

    这天,何理大清早冷不丁的从隔壁跑过来,两只冰凉的手伸进我的被窝里,把我从冰的一个激灵。

    “走,吃面去!”何理说。

    “这么冷!”我说:“起不来。”

    “起不来?”何理说着就把手往我肚子上贴,“起的来不?再不起来把你被子掀了。”

    “好好好,起来,起来。”我求饶。

    虽然是冬天,面馆儿的人还是不少的,好多都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和小孩。座位不够,我们就和一母子同坐。我让老板拉了两小碗牛肉面,各加一个荷包蛋,和我们当初上学那会儿一样。

    刚坐下,那母亲一见到我们,突然警觉起来,十分不安,赶紧招呼背着书包的小孩:“快吃!”

    我叫的两碗拉面还没上来,那女人已带着孩子出门结账了,剩下的半碗面戳着一根筷子,另一根从桌上滚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我听到刚刚吃面的小孩冲着面馆里还在吃面的女同学喊到:“小雨,快跑!那个人是吸毒的!”

    叫小雨的女生,撒腿就跑。

    面上来了,老板和店里的其他人都流露着异样的眼神。

    我瞪着他们,他们的眼神灰溜溜的闪躲。

    何理沉默,她一向如此。

    我们的面也没有吃完,我察觉到何理的不舒服。

    我是搀扶着何理回去的,一回去她就呕吐,无论我怎么询问她,她也都不理我。

    然后她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握紧了拳头捶打着冰凉的地面,小手通红。

    我抱起地上的何理,她两只手撕扯着头发,把她往床上一扔,扑在她身上按住她的四肢,剩下胡乱摇晃的脑袋拨浪鼓般的击打着墙面和床头,我看到凌乱的头发里那一张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模样,她狰狞着、扭曲着、睁的死死的瞳孔里充斥着血丝与恐惧,惨白的嘴唇瑟瑟发抖,还有她的脖颈一时间沟壑嶙峋,伴随着蠕动的咽喉发出撕裂人心的哀嚎。

    何理毒瘾犯了。

    “姐姐!妈!”何理的样子吓坏了我,无措的我慌忙求救。

    我妈妈应声而来,她慌忙抱住何理使劲摇晃挣扎的脑袋,这才算是稳住了何理,只是慌乱中妈妈左手的大拇指根部却被何理紧紧的咬住,妈妈皱着眉头忍着疼痛,却没有一点想挣脱的意思。妈妈是心疼何理的。

    “快把药拿来!”妈妈招呼一旁吓傻了只顾流泪的姐姐。

    刘姨这时也冲了进来,急忙找到药丸,死死咬住妈妈的手的何理怎么掰都掰不开她的嘴。

    妈妈说:“就这样喂,塞进去!”妈妈疼的眼泪挤出了眼角。

    没办法的刘姨照着做,把几片捏碎的药丸硬生生的塞进何理嘴巴里,再把倒好的温开水一勺一勺的灌,夹杂着我妈妈手上溢出来的鲜血,一同送进何理的咽喉。

    剩下来的只有等,等带药效,妈妈疼的靠在刘姨身上,焦急的刘姨慌的掉下眼泪珠子。

    6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理的四肢渐渐的松弛下来,眼睛里也有了神,她松开了咬住妈妈手的嘴,妈妈试探着放开手,确定何理平静下来后才拿过枕头帮她枕好脑袋,然后心疼的屡顺何理乱糟糟的头发。

    妈妈的手显刻出深深的齿痕,几个牙印里都沁着深红的血,缓过神来的姐姐赶紧找来药水擦拭,并打上小绷带。

    见何理恢复了神智,妈妈叮嘱我照顾好何理,起身离开。

    “阿姨!”何理无力的伸出一只手搭住妈妈受伤的左手说:“对不起!”

    妈妈转过身,擦干净何理脸上交集的汗珠和眼泪,温柔的说:“没事孩子,你还没出生的时候阿姨给了你一道疤,现在你还给我,咱俩这算是扯平了。”妈妈轻和的说笑着,抚慰了刚刚所有的惊吓和恐惧。

    何理:“还没有扯平,你还给了我星域,今天我要把他还给你。”何理说这句话时很平静,平静的冰冷。

    “你跟星域说吧。”妈妈长叹一声,离开了的房间。

    “咋了呀?”我靠着姐姐,何理的语气和妈妈的叹息让我不安。

    “星域。”何理看向我。

    我:“嗯?”

    何理:“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了,明天我会去戒毒医院,你不必来看我,我也不会再回来。”

    我:“为什么呀,这不合情不合理啊!”我扑在何理的床沿上,慌乱的比刚刚何理毒瘾发作还手足无措。

    一旁的姐姐扶在我肩膀说:“星域,让何理休息休息吧,我跟你说。”

    何理:“姐姐,别,我自己来。”

    姐姐拍拍我肩膀,和刘姨一起走出房间。

    何理靠上床头,疲惫的说:“星域我爱你,但我不能把这样不堪的身体和灵魂交托给我的爱人,这是我的情。你们家,你妈妈给了我生命,你们一家人尤其是你星域,给了我二十多年的关照,我不能还你们家一个坏名声,更不能让你们家有一个我这样的坏媳妇,这是我的理。”何理说的一字一句,还是那么平静,平静的还是那么冰冷。她已经不再眼泪了,她的眼里只有死寂。

    我说:“我不在乎的,我……。”何理再次赌住了我的嘴,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这次她只轻轻一根手指,就按住了我要说的话,因为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凶狠和坚定。

    “但是我在乎。”何理说:“我们就不要再见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戒毒的。”

    何理向来说到做到,我根本没得选,这是单选题,选项只有一个。

    我起身,转身,离开房间。

    开门的一刹那,何理喊到我:“星域!”

    我驻足。

    何理:“这些年,谢谢你。”

    这一次说“谢谢”的语境里没有“再见”,因为她就不打算再见。

    “咣铛!”门关上。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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