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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 (第2/3页)
王子被美人鱼救了,却爱上了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公主。周子衿是因为这个爱上路西西的吗?是为这个吗?”
“为什么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呢?要是我知道,我一定守在他身边让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路西西很可爱对不对?她看起来跟周子衿很相配。不像我,笨笨的,人又拧巴沉闷。”
苏朵默默听着,坐到她身边拥她入怀。年卿贪婪地呼吸着这具胸膛的气息,仰着脸问:“子衿,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一定还是我的子衿对不对?对不对?”
苏朵低头看着她,心阵阵抽紧:“对,我是你的,一直是你的。”
年卿莞尔一笑,手顺势揽着苏朵的脖子将红红的唇瓣送上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结束了这个吻,一脸迷乱地问:“子衿,那天晚上你就是这样吻我的吧?为什么后来躲着我再不肯提及?你是怕我要你负责吗?呵呵,怎么会呢。有那样一晚,是我的幸运。”
苏朵感觉像是有只个头特小的毒蝎子从他的脊柱刺进毒液。使得他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清晨时分,苏朵横抱着昏睡的年卿穿过客厅准备朝二楼走去。
沙发深处有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回来了?呵呵,看起来私奔得很快乐。”
周子衿从沙发里探出头来,露出憔悴的面容和讥讽的笑容。
苏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宣布:“我今天就带姐姐回她的公寓。我妈那里我自己应付,舅舅你不必顾及。”
“你一定要和她一起?即使她心里装的是我?”
“姐姐不需要我,我就安静地等待。她需要我,我就随时出现在她面前。这事我早该做了。”
周子衿看着他抱年卿上楼。看见那张睡着后总透着不安的脸庞。
他轰然趟回到沙发深处,听钟表毫不留情“滴答滴答”向未来奔跑的声音。时光总是如此急着向前,从不肯倒退。
年卿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眼前一切陌生摇摆,窗外看不太清的景色缓缓后撤。
“醒了?咱们回家?”
苏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扭过头,看着他一张臭脸:“回,回哪个家?”
他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回咱俩同居了一天的那个家。”
“可以吗?”她一咕噜坐起来,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了车顶。晕,她倒是忘记了这是在汽车上。年卿揉着头问:“你跟着我回去干吗。你应该待在周……的家。”
苏朵顿时一脸幽怨:“姐姐,我带着你离开那里,你就不感谢我?”
“挺感谢的。”再不离开年卿就要窒息了,“可是……”
“别可是了。以后我不砸你的收音机还不行吗?”说完他从身旁拿出一个包装盒,那是台新收音机。他紧张地看着年卿,生怕她再把自己往外推。
年卿心里尽管九百九十九个不愿意,却在那千分之一愿意的驱使下点了头。飞扬跋扈的年华距离她已经太遥远。这小子闯进她生活的时间不长,带给她的悸动却很多。没了周子衿的爱情,她还是希望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像死灰般静寂。
苏朵为年卿的首肯雀跃不已,打开收音机稀奇地问:“姐姐,这东西怎么用?调台怎么调?”
……
回到自己公寓的门前,年卿下意识地深呼吸。陈高兴这些天还不知道把这里搞得多乱。打开门说不准好几个男孩又冲出来争着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若是二姑此时此刻站在这里,那么下一秒钟就是海啸大暴发。
苏朵拎着行礼打开门第一个走进去:“咦?”
年卿很紧张:“怎么了?”不会是男孩儿们为了争抢父亲的头衔在她的公寓里发生流血冲突了吧。
苏朵把行礼扔在地上:“真干净啊!”
年卿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果然呢。窗明几净,地板干净得不像陈高兴的一贯作风似的。她的猫在沙发上弓起背脊发毛直立,轻盈地一跃而下来到苏朵身边舔他的皮鞋。
真狗腿啊。不对,真猫腿啊。只是给它做过几顿饭见着苏朵比见着年卿都亲。
厨房冒出一个人,正是那两个男孩中的一个。他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油壶:“大,大姐回来了。”
第一次见他们的那天匆忙慌乱,年卿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嗯。陈高兴呢?”
“里屋睡觉呢。”
年卿拎起自己的包朝卧室走去。
那男孩看着苏朵,又憋了一句:“姐,姐夫好。”
苏朵先是一怔,然后笑得春花儿一般灿烂。他走到男孩面前长辈似的拍着男孩的肩膀:“你很有前途很有前途,我很看好你。”
“谢谢姐夫。”
苏朵心里受用极了:“你叫?”
“阿树,大家都叫我阿树。”
阿树话音刚落,就听见陈高兴叫嚷:“阿树阿树。”
“来嘞。”阿树跟一店小二似的奔过去,“您有什么吩咐?”
“好吃的什么时候才做好啊,饿死了,你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啊。”
阿树额头渗出汗来,连连点头:“马上好马上好,你再等会儿啊,儿子也等会儿啊。”说完赶紧挥舞着锅铲回厨房去了。
坐在床边的年卿问陈高兴:“确定他是孩子爸爸了?”她心想这还差不多,最少高兴肚子里的孩子有家了。
“没。我嫌他们两个天天吵架,给他们排了班。一人一周直到孩子出生。验了血以后是谁的算谁的。让科学说话。”
“高兴,我回来了,你的小男朋友们晚上可不能住这儿。”
“姐,你放心,他们也就是来这里当当免费包身工,您尽管使唤,不好使唤您说话,我收拾他们。谁让他们在月黑风高的阿尔卑斯山上乱发情的!”
苏朵忽然闯进来:“陈高兴。”
“小姐夫。”
这俩人自打医院事件之后就互相吸引为知己,此时更是一副许久不见英雄惜英雄的嘴脸。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陈高兴看一眼年卿再看一眼苏朵,紧咬下唇:“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公寓都盈满了他们的笑声。
年卿被眼前一幕熏染得心也跟着轻快起来。
什么是生活?这才是生活。让那些该死的伤春悲秋统统消失。
沈义这家伙,甭管是什么消息准保都是第一个知道。
他给年卿打电话:“你和苏朵从周子衿家搬出来了?”他有些失望。本以为年卿住在周子衿那儿能发生点什么他乐观其成的意外。可周子衿毕竟还是周子衿,他所作出的反应是不以人民群众的意志为转移的。
“嗯。”年卿回答。
“下午到我办公室一趟。”他交代完挂了电话。
年卿从来都是约会早到的那一类人。秘书小姐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去。她推开门,猝不及防看到周子衿。
的确是猝不及防。早晨离开周宅的时候她甚至是昏沉的。想想觉得挺可笑的,他们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再见。他们曾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何止一光年。
老泰果然是老泰,那句诗写得真是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或许有一种更惨烈:他知道,却假装一无所知。
周子衿又是低着头习惯性地把玩手腕处的袖扣。见她来了抬头扯出一抹微笑:“我姐姐很难缠。以我对她的理解,你家很快会不得安宁。”
年卿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怔了一下:“哦,知道了,谢谢。”
“都是我的家人给你添麻烦,倒是谈不上‘谢’字。”
他这人从来都不是一个相谈的好对象。过去如此现在愈发如此。他越是急切地想要与人交流效果越是适得其反,说出的话常常让人接不下去。
大学时,沈义总说周子衿是那个一句话关上大门的人。什么意思呢?就是常常在乐队成员相谈甚欢时周子衿插一句话进来。然后,大家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然后,大家就都退散了。久而久之,周子衿便也不插话了,于是关于他恃才自傲的传言像花蝴蝶似的满天飞。
不过还好,在他们无话可说的时候沈义风风火火走进来。
“给你们看段视频。”他打开背投,画面过一会儿显现出来。
待到看完,沈义盯着年卿:“你怎么解释?”
“我……错了,无须解释。”
那是苏朵在酒吧为年卿演奏的一段视频,用手机拍的,所幸画面音质都不太清楚。
“这是苏朵的新歌,周子衿都还没听过。这小子可倒好,先唱给你听了。现在这段视频网络上都流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周子衿最新打造的乐队作品。你说怎么办?怎么补救?”
“沈老板,这件事也没有那么严重。咱们抓紧时间为终结者乐队录制一首单曲放在网络请网友试听,推出EP送到电台打榜,应该能为第一张专辑的真正上市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
沈义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子衿你去安排。”
“好。”周子衿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沈义还有话忘了说,“你订婚的事儿找个时间开个记者发布会,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老哥这几天都快被娱记们烦死了。”
“好。”
等门轻轻关上,沈义才看着年卿:“卿卿啊卿卿,你最近是怎么了?你十年来的状况也没有这十天来得多。”
“还不是你把苏朵推到我那儿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这些天乐队出的状况,的确是我不够专业。”
沈义语塞。他同意苏朵住在年卿那儿实在也没安什么好心,算他理亏。可现在周子衿那家伙什么动静也没有,苏朵却是被人开瓢被人偷拍的状况频发。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就亏大发了。
“呃,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能再出意外了。”
年卿说了句大实话:“不能保证。”
谁能保证苏朵不出幺蛾子?
沈义超级郁闷。这就是他的小卿卿?拿着沙锤怯生生说我只会这个的小卿卿?她学坏了啊学坏了。这是谁干的?
苏朵脸上仍隐隐约约挂着彩,但无碍他的演奏和演唱。
三天后,终结者乐队顺利录制了第一张EP。里面收录了两首歌。
按照宣传计划,《You
g fo
you》率先在网络上进行了试听测试。反响不错,网友们听惯了纯正英文发音的英伦范儿乐队,苏朵的大舌头音带给他们痛快淋漓的音乐享受。
随后铺天盖地的宣传活动即将启动。
这天年卿正在外面和几位娱乐圈资深记者相谈甚欢,公司一宣传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去领人。
年卿挂上电话,没事儿似的接着跟几位娱记喝酒。
娱记甲说:“年卿,我那天很忙不一定有空去啊。”
娱记乙点头附和:“没错没错,你这小乐队也没什么名气。发布会时间跟‘摩登天空’旗下的‘刺猬’新片发布会还重了。”
“小年,你这跟‘刺猬’实在没有可比性,他们最近可是大红大紫呢。回去跟沈义说说,能不能加点料,加点什么内容。”娱记丙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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