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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汉骑北来拥铁戈 26 后扬 (第2/3页)

质问:“你说谁是鼠辈?”

    “作威作福,个个好手,说到与鞑子厮杀,无不胆怯。谁如此这般的缩头缩脑,便是谁为鼠辈。”

    “休得欺人太甚!”

    “哈哈,俺说的错了么?”佟生养乜视席上,益都诸将怒气勃发。

    高延世有心辩驳,却一句话却也说不出口。为何?佟生养说的皆为实情。海东秣马厉兵,欲与大都一战,而王士诚却听从田家烈的劝阻,不肯联手与共。这脸打的,不但狠,并且准,叫人掉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丝毫无法与之争辩。

    酒喝到现在,邓舍与王士诚一直谈话,没喝多少,益都诸将在海东众人故意地哄劝下,却已都喝得差不多了。

    高延世转过身,跨步出席,对着王士诚,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叫道:“主公!海东辱人过甚。我益都兵精将勇,何曾受过如此的轻蔑?简直奇耻大辱!延世不敢自称勇武,愿请为先锋,即日为主公先下大都!”

    “哇哈哈!”

    佟生养放声大笑。他的任务完成,为避免因方才的言论,过度激起益都诸将的反感,身子晃了晃,装着醉倒,栽入了侍女的怀中,不片刻,鼾声大作。邓舍皱了眉头,斥道:“成何体统!”吩咐毕千牛与三二侍卫,将之抬出了宴席。

    “我这义弟被我宠坏了,素来*。骄恣妄语,有得罪之处,尚请王爷海涵。”

    王士诚干笑两声,道:“英雄本色,无妨无妨。”受人面辱,偏生发作不得,再好的修养也难以做到浑然无事。何况王士诚的城府,本就称不上深沉。他沉了脸,瞧也不瞧高延世,道:“胡闹些甚么!退下!”

    “主公!”

    姬宗周缓缓起身,咳嗽了声,道:“以臣之见,高将军所言,未必没有可取之处。”

    “甚么?”王士诚大为惊讶。前几日,他探病邓舍,得悉海东欲图大都并非临时起意之后,回来与田家烈等也有过商议,基本上没人看好海东,多认为海东此举委实自寻死路。当时姬宗周也在场,并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他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的确令人惊奇。

    “此一时,彼一时也。臣适才听燕王与主公对谈,既有花马王之参与,那么此事,臣以为似乎便有可为的余地了。”

    姬宗周的话正说中王士诚的心事,他沉吟,道:“姬公的意思是?”

    “花马王兵多将广,占有数路之地。只要他肯参与,我军至少便可多出数万的精锐。且花马王在我益都西边,纵然事有不成,鞑子的报复反击,也定然是他首当其冲。对我益都并无太大的损害。因此,臣以为,或有可为。”

    “这,……。事关重大,待田公回来,然后再做详议。”王士诚不愿在邓舍面前谈论,以免显得他益都内部好似意见不一似的,敷衍了两句,挥手叫姬宗周退回原位。

    “齐鲁之地,圣人乡里。久闻益都英俊,人才济济。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谁人出此狂言?”

    “吾,海东潘贤二。”

    “不曾闻听。”

    “我海东高明之士,如过江之鲫。类吾之才者,何止百千。我本无名之辈,庸庸碌碌。诸位不曾闻听过吾的名字,却也实属正常。”

    邓舍变色,二度斥责,喝道:“佟生养醉了,你也醉了不成?当着扫地王的面,大放些甚么厥词!岂有此理,还不给我速速退下。”潘贤二躬身应诺,欲待退下。事关益都士子的体面,姬宗周却不肯轻轻松松放他走开,问道:“潘先生言吾益都‘不过如此’,是何意也?愿闻高论。”

    “请问扫地王,为何对与我海东联手攻取大都一事,迟疑不决?”

    “田公有言,囊日刘太保三路北伐,气势何等雄壮,功竟不成。今鞑子察罕兵威正盛,连我汴梁亦陷入其手。俺非是不愿与贵省联手攻取大都,奈何敌强我弱,仓促出击的话,胜倒罢了,若败,该当如何?我益都不比贵省,少有天险,一马平川,东西纵深只有数百里,设如因此引来鞑子的大举反扑,后果堪忧。”

    “可笑!”

    “有何可笑?”

    “吾真不知贵省之主,究竟是扫地王爷,抑或田家烈!王爷以一省主官的身份,口口声声,言必称田公。‘山东两大王,益都一小王’,哈哈。此话看来倒是不假。”

    “益都一小王?”

    “两大王者,王爷与花马王是也。益都一小王者,田公家烈也。怎么?王爷没听说过这句话么?益都城中上下,早就传遍了的。”

    王士诚愕然,转顾姬宗周。姬宗周点了点头。王士诚兀自不敢相信,再去看续继祖,续继祖也点了点头。他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碗碟杯盏,叮叮当当响个不住:“此是何人,敢用此言挑拨俺主臣关系?”

    按照本先的预测,海东诸人以为王士诚纵然不至幡然作色,最少也会心有芥蒂。他此时的表现却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这还是因为益都诸人对王士诚不够了解的缘故。王士诚本性不坏,他虽不喜欢田家烈的一些作风,但却从未曾有过猜忌。并且,他也从没玩弄过权术,对厚黑二字,更完全没有过接触,因而狂怒之下,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如此。也不知该说他聪明好,还是该说他忠厚好。

    不管怎的,他猜的虽不中,亦不远矣。“山东两大王,益都一小王”,此话正是海东众人散播出去的,用意在离间田家烈与他的关系。

    潘贤二不惊不忙,接着说道:“挑拨也好,离间也罢。王爷,此事的重点不在这里。可惜田公家烈虽看出了不参战之利,却没看出其弊。吾益都无人的感叹,正是由此而发。”

    宴席上,有益都一人起身问道:“不参战,有何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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