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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冰释(下) (第1/3页)
胤禛思绪抽离,一股强烈妒意在他在心里酵,不甘的情绪正在慢慢膨胀时,忽听一女子轻柔的声音拂过,心下猛然一凛,脸上瞬时沉了下来,对自己情绪外泄极为不悦。后又暗自严律了一会,方抬眼向跟前之人看去橘黄的烛光下,映衬这女子清秀的眉目,想起方才那道犹如一缕温泉般细腻柔和的声音,出自眼前的女子,不由心中一动。
慧珠许久得不到回复,半蹲的身子有些僵硬,疑惑的抬头,见胤禛两眼阴鸷的目视前方,双拳紧握在炕上,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冷硬的面上隐隐显出一丝愤怒。慧珠看的心惊,起初以为胤禛怒视是向她而来,过了小片刻后,才现胤禛眼睛虽直视着她,但眼里分明没有她,可见这突来的狠厉不是对着她。
胤禛见慧珠诧异的看着她,想起刚刚的失态,心里刚涌起的旖旎也随之退去,又拿起手上的:“起来吧,这事我并没帮什么大忙,若不是你胞弟自己的实力在那儿摆着,我也不会主动提拔他。”
慧珠还处在惊异中,乍一见胤禛恢复常态,慢半拍的愣了一下,只听胤禛又道:“晚上就别拿针线了,你先去歇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说罢,将手上的书一扔,穿鞋下榻,径自走到案桌前坐下,拿起不知何时摆上的蓝皮折子,煞有其事的翻看着。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慧珠哪会听不出来,遂福身应了后,便收拾了矮塌上的针线布料等物,绕过屏风,回到寝房。
今日,慧珠小心翼翼的陪德妃说了半下午的话,见着铺设的厚实暖和的床,顿感睡意,索性吹灯躺下,不一会儿也就睡去。睡意正浓之际,朦朦胧胧有些窸窣的声响传来,不耐的挥挥手,声响跟着消失。
又过一会儿,慧珠感到身子一沉,顿察异样,她竟被围困在一个男子的胸膛内,听着上方男子浓重的喘息声,不用想也知道男子的意图,大惊之下,忙挣扎着道:“大胆之人,竟…”一句话都未说个完整,已被男子连舌带唇给掠了过去,欲脱口而出的话也消失在唇齿之间。
一时作罢,胤禛微微移开,俯视着身下的女子,深邃的双眼在黑夜里闪着复杂的光亮。慧珠撇过头,娇喘吁吁,还没从刚才的漏*点中恢复过来,她一年多未经男女之事,刚会儿惊讶之下,竟忘了府里只有一人会这样毫无顾忌的对他,不过……
唇上酥麻麻的感觉传来,让已生育了一儿一女的慧珠,脸上竟泛起了红晕,她清楚的记得,这是嫁给胤禛十二年多来,胤禛二次吻她。慧珠慌忙的甩甩头,不敢继续作想,只觉脸烫的不似自己的,让她无所适从,心里更是自个儿腹议了一番,都已二十四五做母亲的人了,还像小姑娘一样,对着相处这么多年的男人,害臊个什么劲,不就是让被自己的母亲所“抛弃”,又对她施了小恩小惠……还是……她两个孩子的父亲……
胤禛借着投影过来的光亮,慧珠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落在他的眼里,女子特有的娇态尽显,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馨香,手下所触是柔软的腰肢,此时此刻,胤禛只觉心里有什么麻乎乎的东西爬过,挠痒着他,心弦浮动。
胤禛强自压下拦她入怀的冲动,细眯起眼来,三四月间,一次现慧珠如破茧的蝴蝶洋溢着青春美丽时,他已然意动,却被刻意的疏离拉不下脸,想冷上一冷;后来又过几月,他给她台阶下,她却依然刻意的疏离,让他一贯高傲的心生生挤出怒气,下定决心,她若不主动服软,定不会再来。今天,他是为了德妃的事过来,却在不抱任何想法的情况下,感受到儿女带来的淡淡暖意,还有这个三年之前带给他舒适温暖感觉的女人,好像又回来了。
想到这,胤禛面上的棱角有些微的缓和,这个正神游的女子,面上的羞涩,薄怒的双眼都是冲着他而来,一个情感喜怒完全依附着他的女子。
胤禛越想眼睛越亮,心里豁然开朗,是啊,前段时间这女子闹的别扭该也是他的原因,毕竟她曾经写过那样的一西洋诗,若没有深深的爱意,又怎么写得出来呢?
胤禛在慧珠泛着红晕的脸上找到一种被人放在心里面的重视,一种大男子主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既然这个女子完全是他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克制自个儿呢?心思一转,胤禛随着意念,伸手摸着慧珠细如凝脂的面庞,喉间沙哑道:“安置吧。”说着,又俯下去。
慧珠听着胤禛饱含欲念的沙哑音调心间一颤,不待有所反应,身子立时绵软了下去,由着身上之人恣意作为……
芙蓉帐幔,光影摇曳,呻吟宛转,不知几许情深?
好久都是一个人入眠,现在枕边多了一人,身上又有些酸腻感,遂天还未亮的时候,慧珠已悠然转醒,惺盼睁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骨膜着时辰,思索片刻,便欲起身准备胤禛晨起的物什,不了刚坐起身,惊觉身上未着寸缕,原来的亵衣又被掷到衣柜那边,忙一下钻进被褥里。
胤禛闷咳一声,慧珠一怔,极轻的转过头,下一瞬便对上一双微含笑意的双眼。笑意?慧珠傻眼的惊觉着她的现,有些不信的眨了眨眼睛,却见那双向来毫无情绪的冷眸,真的带着微微笑意。然,不过须臾间,慧珠回过神,明白过来胤禛眼里的含义,脸瞬时又嫣红异常,犹不自觉的拿眼娇瞪胤禛,眼波流转,小女人的风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这么多年来,胤禛何时见过慧珠这幅娇态,从来都是清冷沉闷的样子,可现下却含羞带怯的幽幽看着他。
胤禛一下子又来了炙热,这女子的风情可是为她而显的,怎么能不再次满足他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的心。
一时间,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回荡,只听“吱呀”一声,打破了满室的暧昧,随即轻微的脚步声愈趋愈近,还有来就已明白,可见屏风里面的主儿,没有起身的打算,只得踌躇了一会,往前凑着身子道:“爷,可是起身了,奴才已备了两桶热水,供爷和钮轱禄福晋净身。”奴性使然,隔着模糊不清的屏风,小禄子依然一度恭敬小心翼翼的模样。
胤禛半阖着眼,在慧珠光滑软腻的玉背上撩拨,没有搭理小禄子的话。慧珠红着脸埋在胤禛的颈项里,半晌不见有任何反应,想着素心小禄子他们还在外面侯着,臊得只差找个地洞埋了,无奈面浅,也开不了口出声应话,只好微抬头,附耳道:“爷,起身了,小禄子还等着。”
胤禛应声睁眼,斜睨着慧珠一下,伸手拿起床榻旁的袍子,起身披上,又重新放下床幔,方吩咐道:“进来吧。”小禄子如得特赦,忙不迭的唤了服侍的人进来,伺候胤禛沐浴穿衣。
不多时,素心备着盥洗物什过来,见着屋里的情形,笑得嘴也合不拢,可顾着此时还有胤禛身边的人在,不便多言,只是伺候慧珠起身的时候,少不得拿眼使个眼色。这下,倒把慧珠闹个没趣,现在满院子的人都知道昨晚生的事,一个二个还是这般喜形于色的欢喜,还有小娟她们贴身伺候的,见她身上的痕迹,那是个面红耳赤,不敢拿正眼瞧她,难道不知道她也会尴尬吗?
随后,慧珠终是在素心等人了然的视线中收拾停当,来到里间屋里。屋内炕桌上已摆好了热腾腾饭食,胤禛正坐在炕桌上,喝着豆汁吃着饽饽,弘历兄妹也在一旁小几上用食。慧珠见状,不觉一笑,随即向炕桌走去。
这时,只听宝莲一拿着她的小银勺,一手指着慧珠,似现惊奇般,稚声叫道:“额娘娘——脸红红——大红红,哥哥,看。”听了这话,除了弘历抬头向慧珠看去,满屋子里的人都顺势望去,慧珠本来微红的脸,刹那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众人见之,不由想笑,但顾念着身份,只得堪堪憋住一脸笑意。
胤禛放下手中的饽饽,缓了下胸膛,似有解围之意的看向弘历,正色道:“用快些,等会我和你一起进宫,不得耽误时辰。”弘历不觉肩上一重,闷闷的道:“儿子谢过阿玛。可是五弟向来与儿子一起去上书房的?”胤禛满意的点头道:“身为兄长,应当照顾幼弟。不过你放心,我已差人通知弘昼早些去外院等着了,到时再一起走。”
弘历恭敬的应了,小小的心里却是欢喜的,他能感觉到母亲的喜悦,好似察觉了父母间的变化,虽然实际上没有任何改变,可他就是察觉出了不一样,让他非常喜欢,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167章完结
168章掌府——手打
1楼
168掌府
亲自送弘历父子出了院门,慧珠快步回到屋里,不待歇口气,忙让素心帮着烘干头,梳髻,换衣饰,至一切收拾停当,时辰已不早了。慧珠打眼望了下窗框,见外面天已大亮,心下微顿,回过头,又是梨涡浅笑。
素心顺着慧珠的视线看去,心里明白,不免叨念道:“时辰已经晚了,赶也赶不上的,主子还是仔细些路上,走慢些。”说着又为慧珠掸了掸披风,叮嘱了小然子几句,方由着慧珠离开。
昨夜里风声一直不见停歇,这会出了院子,才知雪也跟着下了一夜,厚厚的一层,走在雪地上,不时出“吱吱”的声响。
一路上,慧珠踩着积雪而行,到了正院时,旗服下摆溅湿不少。
乌喇那拉氏笑容可掬的受了礼,低扫了眼慧珠的衣裳下摆,自谴道:“昨夜雪又乍了一尺来厚,钮轱禄妹妹你过来请安,都湿了下摆,可是我的罪过了。”话顿住,又扬声吩咐道:“找个银碳多的脚炉给钮轱禄妹妹换上,这溅了雪水,容易生冻。”慧珠坐在椅上,敛衽作福行礼道:“劳福晋念着妾了,妾穿的鹿皮小靴,倒不容易浸着。倒是妾今天因着天冷,贪被了,来的这晚,还望福晋和众姐妹可别埋汰我就行。”耿氏忙话里含着众人的意思,摆手摇头,让慧珠宽心。
李氏还记着昨日的事,早就泛了酸,这会儿见慧珠来的晚不说,眉宇间都含春带笑,一见就知何事,这心里的醋坛子是打了个翻,酸的没法了,只是碍于众人面上,不好说什么,暗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这年下来,除了年氏、安氏二人偶得些宠爱外,胤禛甚少踏进后宅去,更别说去其他大小妻妾的院子了。此时,众人见慧珠越丽容,有儿有女,依今日的情形看来,胤禛好像又要复宠之,心里便如李氏般是猛酸醋,比对着年氏犹带几分敌意。认为慧珠就是跟她们是一般的人,要貌也只不过是清秀,要才更是无才,连好些的家事也无,却硬生生高出她们一截,变得高贵起来,这又凭什么?
一时屋内气氛滞寂,众人言怒不敢,或端茶轻抿,或两两相谈,或低绕帕,皆是缄默其声,耿氏言语,无人应承。
年氏见状,朱唇轻勾,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乌雅氏抢白道:“哎哟,耿姐姐说的是,钮轱禄福晋您性子好,谁不赞啊,就是万岁爷、德妃娘娘也称您好,这晚来些,想来也是事出有因,婢妾岂会埋汰您呢。”乌雅氏搬出康熙帝、德妃,众人只得压下心里不快,连声附和。
慧珠似察觉众人心口不一,心下好奇这突如其来的敌意,胤禛也就去她那一宿,倒让人给惦记上了,那诸如年氏、安氏之流,还不知道怎样恨上。
不过,慧珠虽然如此作想,口里还是谦虚的应了话,一如往昔。
年氏听着慧珠的话,嘲讽更甚,一派虚伪应话,俗人一介,眼里闪过蔑视。武氏依附年氏多年,又是个有城府的,窥年氏面上表情,也大概猜出年氏的想法,随心里暗忖一二,杏眼顿亮,直个儿瞅着慧珠笑道:“该真是事出有因的,钮轱禄福晋要伺候爷和弘历小阿哥进宫,又要照看宝莲格格,耽误了时辰,才来的晚些,有什么好埋汰您的,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婢妾可羡慕的紧。”武氏的话,无疑将众人所妒,摆在了台面上,挑的人心思异动。
慧珠没做声响,端起一旁的盖碗,轻觅了下茶沫儿,随之重重的在高几上一掷,“铿”的一声脆响,听的众人心里一怔,随即又齐刷刷向慧珠看去,料定必有口角生。
不想慧珠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从盖碗上移开视线,一一扫过屋内之人,最后目光落向武氏。故作应声道:“武格格心直口快,我知你的意思,人要惜福,珍惜眼前拥有的,毋做那好高骛远之人。我现如今,有弘历宝莲在身边,有福晋和众姐妹与之相处,便是我的福气。”
武氏瞠目,慧珠虽说的温和赞同,却句句带着讽意,反过来把她给训了,这几次交锋下来,次次是她处于下风,原先倒是她小看了她……
慧珠轻声唤道:“武格格?”武氏正想着,被慧珠这一唤,心知走神失态,忙抬看去,之间慧珠笑意闪烁,仿佛知她心中所想,顿时一惊,慌忙答道:“钮轱禄福晋说的是,婢妾受教了。”慧珠含笑直视,心中却长长吁了口气。
乌喇那拉氏上位观之,见慧珠日渐硬起,不忧反喜,心里正琢磨着,眼角忽然瞥见一脸漠然的年氏,不觉笑意加深道:“钮轱禄妹妹,今日我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下。”慧珠长气未出完,又听这话,不由暗下撇撇嘴,复又疑惑的看向乌喇那拉氏,笑道:“不知福晋有何事要妾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乌喇那拉氏话出,一屋子人都是差异,不解究竟有何事需要慧珠帮忙做的?
乌喇那拉氏亲切的予话道:“钮轱禄妹妹你进府这些年,为人处事是最细心不过的了,刚个儿耿妹妹她们可是亲自开口说了的,所以我正好借了这话档,让妹妹过来帮我管理府里的事,妹妹可是愿意?”
慧珠大惊,怎么想也想不到乌喇那拉氏要说的竟是这个,管理府里是权力大,可先不说府内下人服不服,就是李氏、年氏定率先不依。
慧珠想的没错,众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犹不可信,后面反应过来,直接不同意。只见李氏座椅把手一拍,立即出声阻止道:“福晋,妾认为此时欠妥,钮轱禄妹妹虽是侧福晋,却晋升不久,资历尚浅,定不能面面俱到。”李氏这话,只差摆出自己是最适合人选。年氏不屑李氏话里之意,但也拧眉反对道:“福晋,妾也觉得李姐姐的话言之有理,钮轱禄妹妹还要照顾弘历阿哥和宝莲格格,想是也没得精力再顾到府里,还请福晋三思。”
乌喇那拉氏像早料到众人的不赞成,一派气定神闲道:“李妹妹、年妹妹不用担心,这些我都考虑过了,还是认为钮轱禄妹妹是最佳人选。这几年下来,管理偌大的王府,我已有些吃力,早想寻了人帮着分担。开始选的是李妹妹,可弘时刚纳侧室,马上又要选正室,这可是头等大事,李妹妹自是得忙了,便只好作罢。年妹妹虽然心细如尘,可身子骨向来羸弱,我怎好再累了妹妹呢?”
说着,转头看向慧珠笑道:“钮轱禄妹妹做事稳重,虽然不大说话,可这点是万岁爷也是夸赞过的,且钮轱禄妹妹当年近身侍疾于爷,想来爷也是属意的。至于弘历兄妹嘛,就更不用操心,弘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上书房都有一年多了,已不需要钮轱禄妹妹亲身照顾了,而宝莲又是位格格,自是养在深闺,有婆子丫鬟看着,教养嬷嬷教着,亦是不大需要钮轱禄妹妹亲力亲为的照看。众位可觉得我说的是?”
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众人无从反驳,遂有些僵硬的应了话。
话虽然到了这份上,慧珠仍是不愿意,一等乌喇那拉氏说完,忙插话道:“福晋,妾为人粗笨,又极为懒散,虽承福晋看得起,但若是打理不好,岂不是辜负了福晋的寄望。”乌喇那拉氏打个眼色,宋氏忙帮着劝道:“钮轱禄福晋您别过谦了,可是连万岁爷都夸过您的,所以依婢妾看,这事上就属您最合适。”
乌喇那拉氏见慧珠还想推诿过去,作势生气道:“钮轱禄妹妹帮着掌府,是众位妹妹都赞成了的,若妹妹还是推辞,那就是不愿帮了我的忙,辜负了众位妹妹的心意。”如是,李氏、年氏也知道帮着淡淡说了两句,慧珠见状,心知难以推脱。只好应承下来。
随后,屋内大多之人无心晨安,只有乌雅氏滔滔不绝的一直说话,其中对慧珠奉承之意明显,招了不少白眼,却犹不自知,知道巳时二刻,方歇了谈话,众人各自回院。
回去的路上,慧珠与耿氏结伴而行,路上说了些弘历、弘昼哥俩功课上的事后,耿氏见左右无外人,便凑过头,倾耳说道:“能掌了府里的事,是件好事,可依婢妾来看,这事来的时机不对,年福晋正是风头逐日上升之时,您又……爷这一年多来进后宅的时候少了,您又是这些日子才重新倒回了来,眼红的人必定少不了,儿十四爷任命大将军的时候,弘历阿哥又被送回府了……婢妾觉得此事不好处之,您还需小心些,马上就要过年了,府里事多……”说着话,耿氏是凝眉摇头,一副极不好说的模样。
慧珠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可不好多说,遂拍拍耿氏的手,简单的应了话,便撇过耿氏,回了院子。
168章完结
169声势(上)
院子里,素心早在廊下张望等候着,见慧珠面色不大好的回来,驻步一停,忙迎了上去,伺候着进了屋里,问道:“主子,可是她们说了什么?让您心下不愉.”
慧珠把乌喇那拉氏让她帮着管理府里的事说了,素心喜道:“越过李、年这两位福晋掌管府里,这可是得权的好……”话说了一半,察觉不对,立马打住,皱眉另道:“先不说别的,就近年来主子和年福晋越不对盘,年福晋如今又正处涨势,您受了福晋的宠信,她心里定是不服气,少不得会使了绊子。福晋如此安排,岂不是让主子去与年福晋争个高低,倒不是好事。”
慧珠心里亦有担忧,昨日才有德妃隐晦指出,年氏是她道路上的绊脚石;今日乌喇那拉氏便让她辅佐掌家,令她无从选择,只得与年氏相抵,抑或是与心里不服她的李氏、武氏等人相抵。
心思每转愈下,想着以后可能接踵而来的麻烦,慧珠敛眉沉面,蓦然噤声。素心撩起眼皮觑了一下,巧心回笼了圈,出言宽慰道:“主子掌府,是福晋当着大家面提出来的,只要主子将福晋吩咐下来的事,办的妥妥当当,任谁也是挑不出个错的。”
慧珠心下另顾忌着德妃那方,素心不知,她也不打算说,便勉强缓了神色点头同意,暗里,只道自个儿以后多注意些就是。
晚间,胤禛又过了院来,慧珠忧着事,倒没了清晓时候的别扭,胤禛也不是那风花雪月之人,遂过了晚饭,直接冷声道:“你要帮福晋打理府内?”慧珠心里还没个好气,见胤禛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肚子了少不得泛了嘀咕,腹议几句,口里还是轻声应了话。
胤禛横了眼慧珠道:“如此,你把福晋安排下来的事,做了就罢了,其他的事你局不用理会了。”慧珠本就不喜欢理事,哪会主动去应付其他的事,听了胤禛的吩咐,想也不想的出声应了。
胤禛见慧珠回答的快,还算满意,也没再说些什么,转过身,便一门心思的落在胤祯大军行进上。慧珠见胤禛在想着正事,也就按了以前的习惯,没去打扰,只让了厨房夜里备些宵夜送上来后,自去收拾睡下。
二日,慧珠早早的起身,梳洗停当后,又伺候胤禛父子他们用了早饭、离开了院子,便直接披了披风,拿了手炉,去正院晨安。正院屋子里,一应妻妾唠了嗑,说了半会子闲话,乌喇那拉氏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召了府里管事身份的婆子媳妇等人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言明了慧珠帮着料理府里一事,又一派大方的直接拿了府里一半的账册分给慧珠,表明信赖分权之意。
事情交代妥当后,众人各自离开。慧珠回到院子,拿了账本细瞧了会儿,是摇头叹息,看的眼花缭乱,当年章佳氏教予她的理家之事,看来大多是还了回去,这会一看,还不如素心了解的多。
小然子头脑转得快,见慧珠一筹莫展,便在一旁支了个招。慧珠一听,顿时抚掌大笑道:“就属你小子机灵。”说罢,忙让人请了方总管过来指点一二,这后。她才通晓了大半,能上手了。
乌喇那拉氏分下的账册不多,有三本,但多是细小繁琐的事:一为府内采办的账本,这项倒难不倒慧珠,采办的事,府里一直由方总管负责,底下还与张富从旁跟着,不用她操心,减了她不少的事。
二为府里上至主子下至奴才的衣饰月例等物的操持,此项慧珠可依葫芦画瓢,按着原来的定例安排就是,只是眼下快过年节,满府人的新衣、多加的月钱已经需要打算了,得赶在腊月二十四之前准备妥当,还得忙上一番。
三为厨房里的事,按乌喇那拉氏的话来说,胤禛都赞过慧珠院里的吃食做得好,那她院里的小厨房必是好的,所以便分了下来。这样,比起前两样更是复杂,看着是件轻松活计,其实最担责任,尤其到了年节,每年桌上的吃食就那些,弄得好也和往年差不多,弄得稍微不好,还会落一身的不是,
慧珠把三本账册是看了又看,和素心商讨了好久,终是决定当务之急还是把年节上的事情办好。于是,慧珠想着先找衣服作坊和银匠饰铺子,定制新衣和打制金银锞子,到了年末好分到各院子里。然后再让方总管把年节时的蔬菜瓜果,酒曲琼浆定好,早早的为腊八后的年节打算,以免到时候出现食材不够的情况,还能事先安排年节的菜式。
如此安排,慧珠觉得可行,可当了十多年的甩手掌柜,她还是不放心,便又找了方总管说了她的想法,见方总管点头赞同,于是二日亲自去了正院,向乌喇那拉氏睡了想法。
乌喇那拉氏一脸笑意的夸赞了慧珠一番,又嗔怪道:“钮轱禄妹妹你也真是的,我既然将事情交给妹妹了,妹妹直观做主就是,不用顾忌我的。”慧珠笑着不予应承,后面一应行事,仍是来问过乌喇那拉氏方才行事。
接下来的日子,慧珠才是真正的忙起来了,起先只是定了大的做法,后面才是细致施事实。如是,慧珠将一应事情吩咐下去,行过几日,便出了问题,有人生事。
阖府上下,属大厨房的人最见高踩低,又最是刁钻,慧珠早些年就不待见她们,不过对她们给格格之类的侍妾送的食材偷工减料,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这些婆子见慧珠管了几日,对他们暗下做事,却是什么话也不说,这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竟开始说三道四了。
这话传了两日,到了慧珠耳朵里慧珠到不生气,只是想着若是人这些厨房婆子张狂,起了不好的头,她又如何料理其他的事。看来想等着过了年,再好好整顿厨房是不行了,现下就得警她们一警。
事情来的快,又过两日,小娟去大厨房领食材,被厨房的婆子嘲弄了一番,心里觉得委屈,抱了食材就跑出了院子,行了几步却觉得不对,好像少拿了样,只得原路返回。这时,小娟刚走到院子门外,就听院内传来婆子们的大笑,还调笑着府里的主子。听后,换了衣帽,踩着点行至院门廊下,正好遇见前来商量事情的高德,便寻了个理,让高德和她一块去看看后日腊八的食材。
厨房大院外,一婆子炫耀道:“你们扣的是耿格格她们院子里的食材,我扣下的可是年福晋她院子里的好东西,那可是极为上乘的,昨我让人拿去卖了,你们猜,我卖了多少钱?整整四十两银子。”另外个婆子道:“年福晋院的东西你也敢做手脚,我可不敢,最多也就扣到武格格那就不敢了。”其他几个婆子附和。一婆子不屑道:“别说年福晋院的,就是管咱们的钮轱禄福晋,我也扣下了,那也是上好的物什,弘历阿哥平时吃的……
慧珠看了眼高德,便一面绕过壁影,一面问道:“哦,不扣下的东西不少,看来这厨房还真是个肥差,不知道爷和福晋用的,你可是也扣了下来。”那婆子说的正高兴,听见有人捧她,也没明白过来,还洋洋得意的道:“嘿嘿,爷和福晋那,原先老婆子还不敢,可现在这软脚的钮轱禄福晋管了厨房,老婆子当然……”这婆子也是个机灵的,见原本说说笑笑的气氛,突然凝聚了下来,脱口的话不自觉间消失在口里。
慧珠拿眼笑看着瞬时变了脸色的四五个婆子,话语轻扬道:“我管了厨房,你当然……”说道这,语气骤然一变,厉声喝道:“更要摸了府里的东西出去变卖,谋一己之私,还要背后乱嚼是非。”
婆子身子一怔,颤巍巍的转过身,之间慧珠身披一件紫貂坠地披风,戴着精致护甲的手上捧着一个不大的琉璃鎏金手炉,而额际处的遮眉勒下,却是冷眼直视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顿显。
婆子只区区一眼,脸色一时腾地一白,双膝打了个冷颤,只听“噔”的一声,婆子直接跪在了地上,随即余下的几个婆子也回过神,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嘴里连声念道:“奴才冤枉,奴才该死。”
慧珠冷眼由着几个婆子哀声求饶,直到闻声前来围观的人有了,方淡淡的“哦”了一声道“既然该死了,又何来冤枉。你们已经承认了克扣府里食材,还克扣了爷和福晋的食材,岂能称为冤枉。再说,这话高公公也是听见了的,难不成还真冤枉了你们不成。”言罢,侧目看向高德。高德扫了眼四周,上前一步,喝道:“大胆,在钮轱禄福晋面前还敢狡辩,一群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169章完结
17o声势(下)——
余下婆子见大势已去,无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难逃罪责,心下大骇。此时,他们当中一人忽然连滚带爬的及至慧珠跟前,哭喊道:“钮轱禄福晋,奴才们是冤枉的,都是薛嬷嬷指使的,奴才们怎敢克扣了爷和福晋用的,奴才们冤枉了,主子明鉴,这全是薛嬷嬷一个人的主意….”还待继续哭喊,不料被小然子一抽,一个趔趄人栽倒在地上。
其他婆子在福利也待了十几年,知道罚不责众这个理儿,这会被哭喊声警了神,通通反应过来,齐齐指着最先会那个一脸嚣张的婆子,推脱道:“主子,您明鉴啊,这事都是薛嬷嬷一人捣鼓出来的,奴才们位卑不敢不从……您也是听见了的,她自己也承认了,非但扣下您和年福晋院的,还后下爷和……”话语未落,之间薛嬷嬷转个身子,便朝那哭喊声最大的婆子扑去。
“啪啪”几声,扇的直响,周围人无不为之一怔,片刻间,那薛嬷嬷张口便是怒骂道:“不要脸的泼婆娘,竟敢把脏水泼到老娘身上,你们不让老娘好过,老娘也不让你们过得去。”说着,薛嬷嬷仗着自己五大三粗,对着余下四个婆子是了狠劲的往死里打,打的众婆子叫唤不停。
慧珠也有些愣住,哪里知道这个叫薛嬷嬷的如此凶悍泼辣,眼见形势展的越不对,忙让高德去绑缚了薛嬷嬷。高德领了话,打个身,叫了几个粗壮的婆子便将薛嬷嬷捆住,尖着嗓子话道:“还杵着干嘛,还不快去把她给办了。犯了大罪不说,竟还敢在钮轱禄福晋面前放肆,就该给我打,往狠里打。”转回身,又一脸恭敬的禀道:“这婆子挪用了主子的东西私卖出府不说,还在您面前放肆,实属不可原谅。这不知您意下如何,是杖责五十还是一百?”
五十或是一百,无论选哪个,都是要将人活活打死!慧珠强压下满腹心惊,看了面上流露出惊恐神色的小娟等人,暗自缓了口气,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软不得心,否则以后难过的便是她和弘历兄妹。
思及此处,慧珠硬下心肠,又看了眼被绑缚在长凳上的薛嬷嬷,咬咬牙,不动声色的道:“杖责五十或一百,无甚区别,就由高公公拿主意吧。”高德应了,随即高喊道:“一百杖责,事后,全家打出去。”话落,两个小太监高举红漆木板着着实实打了下去。
薛嬷嬷初始还在木凳上不断挣扎,堵着破布的嘴也在呜呜咽咽的哭嚎着;不知何时,浓郁的血腥味开始飘散去,斑驳的血迹在洁白的雪地上落下烙印,彰显着一挑生命的渐渐逝去。
薛嬷嬷初始还在木凳上不断挣扎,堵着破布的嘴也在呜呜咽咽的哭嚎着;不知何时,浓郁的血腥味开始飘散去,斑驳的血迹在洁白的雪地上落下烙印,彰显着一挑生命的渐渐逝去。
“三十八……四十一……四十五……”一旁报数的太监喊道四十五时,皱了皱眉头,转身行至慧珠跟前,打了个千儿问道:“那婆子已断气了,可是还要继续?”闻言,慧珠倒吸口气,强制镇定道:“人都殁了,不打也罢。”小太监领命,高德笑道:“钮轱禄福晋就是仁慈,有您当主子,是咱们做奴才的福气。”
仁慈?慧珠无声冷笑,向一片狼藉的前方看去,跪在一旁的婆子无不瑟缩了下身子,满是惊恐的望着她。慧珠心下怅然,收回视线,思绪毫无所觉的飞向入府那年,也是今日这样飞雪漫天,洁白的雪地上被鲜红的人学所浸染。那时的她还在指责乌喇那拉氏的心狠手辣,如今,场景换了,人也换了,儿那心狠的刽子手却变成了她。
慧珠晃神的想着,忽被小然子扯了扯衣袖,方敛回心神,对高德吩咐道:“就快过年了,不宜多出人命,免得沾了秽气。至于她们吗?只算知情不报,就每人罚了三月例钱便是。”高德心领神会,看向众婆子道:“还不快谢过钮轱禄福晋,以后好生当差。”众婆子忙唯唯诺诺的跪地磕头道:“谢钮轱禄福晋大恩,谢钮轱禄福晋大恩……”
薛嬷嬷初始还在木凳上不断挣扎,堵着破布的嘴也在呜呜咽咽的哭嚎着;不知何时,浓郁的血腥味开始飘散去,斑驳的血迹在洁白的雪地上落下烙印,彰显着一挑生命的渐渐逝去。
“三十八……四十一……四十五……”一旁报数的太监喊道四十五时,皱了皱眉头,转身行至慧珠跟前,打了个千儿问道:“那婆子已断气了,可是还要继续?”闻言,慧珠倒吸口气,强制镇定道:“人都殁了,不打也罢。”小太监领命,高德笑道:“钮轱禄福晋就是仁慈,有您当主子,是咱们做奴才的福气。”
仁慈?慧珠无声冷笑,向一片狼藉的前方看去,跪在一旁的婆子无不瑟缩了下身子,满是惊恐的望着她。慧珠心下怅然,收回视线,思绪毫无所觉的飞向入府那年,也是今日这样飞雪漫天,洁白的雪地上被鲜红的人学所浸染。那时的她还在指责乌喇那拉氏的心狠手辣,如今,场景换了,人也换了,儿那心狠的刽子手却变成了她。
慧珠晃神的想着,忽被小然子扯了扯衣袖,方敛回心神,对高德吩咐道:“就快过年了,不宜多出人命,免得沾了秽气。至于她们吗?只算知情不报,就每人罚了三月例钱便是。”高德心领神会,看向众婆子道:“还不快谢过钮轱禄福晋,以后好生当差。”众婆子忙唯唯诺诺的跪地磕头道:“谢钮轱禄福晋大恩,谢钮轱禄福晋大恩……”
可夜里,慧珠却失了眠,辗转反侧一宿,直至四更天,才稍有睡意,阖了会眼。不过天亮之际,还是强打起精神,换了件能提面色的玫红色碎花旗服,赶在众人请安的前面,先去正院,向乌喇那拉氏言明了昨日情形,并道:“妾擅自处理那婆子,还请福晋责怪。”
乌喇那拉氏与王嬷嬷对视一眼,拉着慧珠的手,一面的温声细语道:“妹妹,这大早的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你呀,就是太守规矩,委屈了自己。咱们姐妹相处这十年来,还不清楚你的性子,我是信得过妹妹的以后这事就别再一一禀了我了。”慧珠仍如上次一样,不坐应承,有事必先禀过乌喇那拉氏。
自慧珠拿了厨房的人开刀,还让薛嬷嬷丢了命,众人心里是提了十二分警惕,只道慧珠是个有手段心狠的,谁逆了她,薛嬷嬷便是下场。遂,后面慧珠手下管理的这些事,无不妥妥当当办好。
于是,在慧珠细心操持下,底下仆从又谨慎当差,府里腊八熬制的各色腊八粥也如期准备好了,后面到了腊月二十,衣服作坊和饰铺子提前四天送来了慧珠定下的物件,慧珠依照身份地位,按着衣料饰的贵贱分下去,以没有出一点错。
其间,张富跑采购的时候,还遇见一南阳过来是商人,急需用钱,便盘点了京里没有的饰样式,但这些饰样式虽难见,不过却不是什么金贵材料打制,也就花不了多少钱,没过府里往年节气花费。慧珠心下满意,将这些新式样的饰给胤禛大小妻妾送去,因样式好,又在不该打制饰的时节得到了意外的份例,大多是心里喜欢,把慧珠夸了遍,就算是李氏、年氏等人碍于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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