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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一十二章 如此问剑 (第3/3页)

 ,掌律祖师的得意弟子。

    如今还不到甲子岁数,是位极为年轻的金丹地仙,传闻精通符箓阵法,炼化了五行本命物。

    故而是一位大道前程不可限量的符箓修士。

    荣畅打趣道:“竟然还是个剑修?这可不太像是琼林宗的作风,看来琼林宗对此人寄予厚望,才会这么藏藏掖掖,是防止被人问剑?”

    柳质清松了口气,就像他在金乌宫那边,早早与杜俞明说一事,少年性命如何,见到之前,是谁都不好说的。

    毕竟杜俞是第一个找到自己,柳质清便与刘景龙略显见外地道了一声谢,然后开始掏袖子,作甚,必须是找酒啊。

    刘景龙赶紧伸手按住柳质清的胳膊,微笑道:“就算我不出手,你们也是赶得及的,因为……”

    刘景龙停下言语,转头与少年问道:“可以说吗?”

    少年灿烂一笑,“刘先生随便说,又不是啥见不得光的事。”

    剡藤还是觉得称呼刘宗主为刘先生更好些,刘先生学问很大的,这两天的朝夕相处,几乎就没有刘先生不知道的事情。

    刘景龙这才继续说道:“剡藤出身剡溪,历史上那边自古多藤蔓,最适宜拿来造纸,曾是周边数国文书公函的官府用纸,性耐久,百年不蠹,尤其是那种金版笺,便是山上仙师都会用来书信,但是两百年前,剡溪水位骤然清浅,近乎干涸,两岸古藤也就跟着逐渐凋零了,由于原料枯竭,使得剡纸绝迹多年,一国当地仙师受限于境界,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便失去了这笔财源,其实这是剡藤得了一份天地造化,被当地气运无形庇护,所以炼形期间,得山水清气,类似修士闭关,天然封山了,免得招徕觊觎。”

    “等到剡藤炼形成功,地界自然而然就恢复了山水原貌,而且古藤相较于往,愈发繁茂,这便是一种大道反哺,剡藤又性情淳朴,不愿立即离开,心意是好的,结果就被墨龙派修士盯上了,因为他们发现斩藤造纸,若是再加入几味仙材草木,纸张质地极好,说不定就可以畅销一洲仙府,所以剡藤就被墨龙派派视为了一棵摇钱树,拿去给范峭邀功,这也是为何剡藤有此劫难,范峭又为何会势在必得,不惜大费周章的同时,又暗中留下剡藤的性命,就是在等剡藤低头服软,只因为剡藤在牢狱内,让那范峭发誓,放过杜俞和鬼斧宫,才愿意返回剡溪,范峭觉得此事太过丢人现眼,甚至都不愿意随便假装发个誓蒙骗剡藤,觉得只要抓住了杜俞,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不由得剡藤不配合。鬼斧宫那边,我已经让一位我们太徽剑宗的剑修候着了,只等琼林宗修士去兴师问罪。”

    刘景龙娓娓道来,说得极为细致。

    但是没有谁觉得刘宗主说得絮叨。

    陈李就默默记住了那个名叫范峭的琼林宗谱牒修士,呵呵,半百岁数的金丹剑修,天才得很呐,毕竟结丹一事,比自己不过晚了约莫三十年嘛。

    好人做好事往往没有理由,聪明人做坏事倒是目的明确,脉络分明。

    陈李望向那个少年,轻声笑道:“剡藤,按照你们那边的地方县志记载,我听说剡纸里边,还有种失传已久的捶冰纸,比那金版笺材质更好,以后我能不能与你预定一百刀宣纸。”

    少年神色腼腆道:“多少都成!”

    高幼清小声问道:“陈李,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李斜眼望去,“你觉得呢?”

    高幼清笑了笑,是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不能怪陈李没耐心。

    除了修行一事,陈李这些年在浮萍剑湖,翻遍了宗门档案不说,还专门恳请那些师兄师姐,帮忙收集、归拢北俱芦洲历史上的山水邸报,王朝官史档案,以及各地地方县志。

    练剑之余,便是看书。

    陈李也不觉枯燥,修道日子过得像是个老人。

    二十多个留在浩然天下修行的剑仙胚子。

    便是“我俩徒弟天下最好”的谢松花,都不得不承认一事,真要论资质,天赋,心性,机缘,加在一起的话,陈李哪怕是在剑气长城,在齐狩、庞元济之后的剑气长城最年轻一辈剑修当中,一样当得起“领衔”二字。

    所以陈李当初没有留在剑气长城,不曾跟随飞升城去往崭新天下,对于如今的飞升城而言,也是一桩不小的遗憾事。至今还会时常被老人们提起,言语之中,满是惆怅,不然陈李在飞升城祖师堂,肯定会有一席之地。

    只是陈李是跟随郦采,去了那座北俱芦洲,倒也不差。

    佩剑晦暝,曾是一位剑仙私宅主人的遗物,而上一任主人,刚好是一位北俱芦洲的散修剑仙。

    至于陈李的那把本名飞剑“寤寐”,神通玄妙,避暑行宫评点为“乙上”品秩,据说这还是隐官大人刻意压低了品秩。

    可惜当初未能去往避暑行宫,在那位年轻隐官身边耳濡目染,不然陈李的“小隐官”绰号,就更名副其实了。

    荣畅问道:“那咱们就动身去往琼林宗?”

    陈李说道:“荣师兄,我们住一两天再走不迟,不然我们人太多,太显眼了。反正琼林宗的祖师堂又不会长脚跑路。”

    杜俞已经近乎麻木了。

    见怪不怪。

    好人前辈,怎么认识这么多的山上朋友。

    因为临近渡口,才知道这位和颜悦色的荣师兄,竟然是浮萍剑湖郦采剑仙的开山大弟子。

    大概我是陈剑仙认识的朋友里边,最没出息的一个?不用大概,肯定是了。

    两袖清风琼林宗,天下无敌玉璞境。

    北俱芦洲的琼林宗,可谓名动天下,更是被誉为“被问剑次数最多”的宗字头门派。

    历史上大大小小的问剑,不下百次。

    不过许多所谓的问剑,也就是远远亮起一道剑光,遥遥砸在琼林宗的山水大阵之上。

    只有九次砸中了祖师堂,其中三次,真正打碎了祖师堂,就有昔年猿啼山剑仙嵇岳。

    琼林宗始终屹立不倒。

    难怪琼林宗的宗主娄藐,有那底气与一洲剑修放言,我要以一宗战一洲!剑仙于我是浮云!

    至于到底是不是娄藐亲口所说,还是有人代劳,帮着娄宗主道出心声,重要吗?不重要。

    反正传闻连咱们那位德高望重的火龙真人,早年曾走在百泉山上,都要抚须颔首,由衷称赞一句“好强”。

    琼林宗有钱。

    有钱是真有钱。

    只说那处经常有修士订立生死状的砥砺山,附近有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百泉山,最适宜修士观战,大如小国山岳,琼林宗不但买下了整座山头,还在那边开辟出千余座仙家洞府宅邸,只租不卖,有点类似玉圭宗的云窟福地,财源滚滚,细水流长,一笔笔神仙钱,都落入了琼林宗的口袋,单笔神仙钱,并不起眼,可累积在一起,就极为可观了,而且越是长租,价格反而越昂贵。

    基本上北俱芦洲排得上名号的门派、修士,在那百泉山上,都会有一两处私宅。

    不少山泽野修,更是如此。

    不问姓名,也无需与琼林宗报备来历根脚,只需一个化名,一袋子分量足够的神仙钱,就可以得到两块玉牌,用来登山和开门。

    琼林宗驻守修士,历来只认玉牌不认人。

    再加上那边的镜花水月,经营千年,使得一座百泉山,天地灵气之充沛,护山大阵之坚固,已经完全可以媲美一洲大国五岳。

    此外担心被问剑,断了财路,一些个占地最好、最宜修行的风水宝地,都被琼林宗无偿送给一些老仙师,所以山上,常年会有数位老仙师坐镇各自府邸,他们只需要在修行期间,可能是十年,至多二十年,帮忙挡下那些毫无征兆的问剑即可。

    琼林宗娄藐,指玄峰袁灵殿,二郎庙袁鞅,咱们北俱芦洲的这三位玉璞境,能随便打个中土神洲的仙人。

    这是“一洲公认”的事情。

    据说最早是姜尚真提出来的,一下子就传遍北俱芦洲,姜狗贼难得说句人话。

    刘景龙说道:“问剑一事,人不用多,质清,荣剑仙,加上我就够了。你们几个,就留在琼林宗的那座铜钱渡,不用跟随我们登山。”

    白首白眼道,“嫌弃我们境界低拖后腿,就直说。”

    柳质清已经开始跟荣畅喝上酒了,刘景龙视而不见,约莫是瞧不上两人的酒量吧。

    刘宗主的酒量,到底是怎么个深不见底,别说如今的北俱芦洲,就是剑气长城那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在这件事上,金乌宫柳质清,浮萍剑湖郦采,老匹夫王赴愬,还有最早云上城的徐杏酒,人人有份,都有功劳。

    至于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忙着在桐叶洲那边筹建下宗呢。

    陈李犹豫了一下。

    刘景龙笑问道:“陈李,是有什么建议?”

    陈李腼腆一笑,“那我就随便说几句。”

    陈李一挥袖子,水雾朦胧,最终出现了一处琼林宗地界的堪舆图,指了指祖山半山腰处,“刘宗主,我就是有个猜测,这座琼林宗祖山,自半山腰的这座泉涌亭起,我觉得就是一座迷阵,邻近祖师堂处的这条白蛇径,又是一座山水阵法,故而历代外乡剑修与之问剑,看似破开了山水禁制,即便剑光成功落在祖师堂上边,最终一剑搅烂祖师堂,其实皆是落空了。”

    “琼林宗才了那个‘纸糊的山水阵法,流水的祖师堂”一说,往往过不了两个月,琼林宗就能重新建造出一座崭新祖师堂,在我看来,并非是外界传闻的琼林宗财大气粗,什么唯手熟尔,当然琼林宗肯定不缺这个钱,可以是可以,但是这种勾当,根本不符合琼林宗修士的性格,所以极有可能,外人眼中的祖师堂,就只是个高明的障眼法,真身是一处螺蛳壳道场,故而剑光打碎的,就只是个空壳子。”

    “所以刘宗主你们这场问剑,如果只是想要个面子,大不了跟以往剑修一样,站在临近山巅,朝那琼林宗祖山遥遥递出几剑,也算让琼林宗颜面扫地,可如果希望问剑在实处,不但要登山,路过泉涌亭,还要小心山水迷障,之后走在白蛇径上,亦是同理。

    像我师父说的那样,潜入祖师堂附近,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难度很大。”

    刘景龙微笑点头,不愧是剑气长城的小隐官。

    被陈李说中了七八分。

    光凭着一份四处拼凑而来的堪舆图,推断出这些结论,已经很难得了。

    再看看那个正忙着偷偷喝酒的自家大弟子,刘景龙便有些无奈,这么喜欢喝酒,到了仙都山,跟某人好好称兄道弟喝一场。

    高幼清听得聚精会神,虽说陈李在她这边从没个好脸色,但是习惯就好呀,师父说啦,陈李就是个面冷心热的。

    杜俞听得大为叹服,这位小剑仙,瞧着年纪不大,江湖经验十分老道啊。

    陈李试探性问道:“刘宗主,我能不能不报名号,偷偷与那范峭问剑一场?”

    刘景龙点头道:“你与范峭问剑过后,我可以让这个消息,近期之内传不到琼林宗去。用某人的话说,可问可不问的剑……”

    陈李立即心中了然,笑着接话道:“我辈剑修,先问再说!”

    刘景龙提醒道:“前提是打完能跑,最好是尽量做到不露痕迹。对了,别杀人,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李沉声道:“懂了。”

    刘景龙突然笑问道:“陈李,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你在浩然天下的第一次问剑吧,选择与范峭问剑,不会觉得别扭?”

    陈李摇头道:“这有什么好别扭的,只要我不高过对方境界,跟谁问剑不是问。”

    我们隐官大人,都能身穿女子衣裙去战场厮杀,身姿婀娜,花枝招展,娇叱几声,也没觉得有丝毫别扭啊。

    一想到这种事情,陈李便只觉得隐官大人,真是高山仰止,这辈子都难以企及了,只求在登山途中,自己能够依稀看到隐官大人的那个青衫背影吧。

    陈李突然闭上眼睛,祭出飞剑,却只是游曳去往一处邻近的本命窍穴,陈李的一粒芥子心神沉浸其中。

    片刻之后,陈李睁开眼睛,问剑完毕。

    本命飞剑“寤寐”,醒时为寤,睡时为寐。

    陈李没下狠手,只是往那个范峭身上戳了几个小窟窿。

    因为他对于这把本命飞剑的炼化,远远称不上“大成”。

    之后一天晚上,范峭又挨了一场问剑。

    都是一个眼花,便有一位面容、身形飘渺不定的剑修,毫无征兆出现在自己眼前,再戳他几剑,范峭毫无还手之力。

    而那个老元婴的护道人,竟然根本就见不着那个剑修。

    不说范峭,就是那个老元婴都被吓得肝胆欲裂。

    到底是哪位与琼林宗不对付的上五境剑仙,好意思如此阴魂不散,纠缠一个金丹晚辈?!

    至于从墨龙派寄给琼林宗的先后两把传信飞剑,都悄无声息跑到了刘景龙袖中,会稍晚一点再寄给琼林宗祖山。

    之后一行人动身去往琼林宗。

    陈李他们留在了铜钱渡口。

    刘景龙三人去往琼林宗祖山,外乡游历之人,需要在半山腰的泉涌亭止步。

    可其实一登山,便是学问。

    因为柳质清和荣畅惊讶发现,视野模糊的山水朦胧中,好像又有三人,就走在了旁边道路上,他们三人与“自己”愈行愈远。

    好个琼林宗,竟然几乎是砸钱砸出了两座虚实无比接近的祖山。

    在真正的祖山登山神道,刘景龙手持符箓率先开路,而且每一步,皆是画符,柳质清和荣畅就像走在一座符阵之中。

    刘景龙只是在那涌泉亭和白蛇径某地驻足片刻,很快就带着身后两人继续“散步”。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那座祖师堂外。

    荣畅忍不住以心声问道:“是这里了?”

    刘景龙开口笑道:“不用心声也是可以的,琼林宗修士听不见。”

    柳质清问了句题外话,“刘景龙,你跟我说实话,与剑修之外的仙人对敌,你需要递出几剑?”

    结果刘景龙笑道:“不好说,又没跟仙人打过。”

    柳质清一时语噎。

    刘景龙说道:“这次问剑,不宜太过打草惊蛇,因为陈平安下次游历北俱芦洲,一定会亲自走一趟琼林宗,他有件私事要聊。所以我们砍完这座祖师堂就撤退,就不与琼林宗修士问剑了。”

    柳质清气笑道:“就这么个祖师堂,杵在原地任由我们砍,我们跟樵夫砍柴有什么两样,也算问剑?”

    刘景龙无奈道:“怪我?”

    荣畅放声大笑,柳剑仙忒矫情,我可是无所谓的,立即祭出本命飞剑,朝那祖师堂就是一通乱砍。

    柳质清只得跟上。

    刘景龙倒是没有递剑,只是一手负后,抬起一手,指指点点,留下了一道符箓,再指着地面,最终留下了两符两句话。

    头顶三尺有神明。

    回头再来场问剑。

    三位剑修原路返回。

    只留下一座彻底沦为废墟的祖师堂。

    刘景龙让柳质清和荣畅停步,下一刻挪步,他们就与泉涌亭“三人”身形重叠,不少修士都在此扎堆眺望景色。

    随后便有轰然一声,惊心动魄,声势之大,如耳畔打雷,只是修士们四处张望,却不明就里,整座琼林宗祖山和邻近诸峰,分明都毫无异样,到底是哪里传出的动静?

    刘景龙三人便夹杂在山道人流中,潇洒下山去了。

    还在铜钱渡那边逗留了两天,这才一同慢悠悠乘坐渡船,去往中部济渎,逛过了大源王朝京城和水龙洞天,这才分道扬镳。

    刘景龙带着弟子白首,坐上了那条风鸢渡船,杜俞和剡藤,暂时跟随荣畅他们去浮萍剑湖,柳质清要沿着那条大渎一路游历。

    在渡船上,白首与白玄是熟人,相谈甚欢,还要加上那个二管事贾晟。

    刘景龙按照陈平安在信上的叮嘱,找到了那个名叫柴芜的小姑娘,取出两张符纸,放在桌上,让柴芜学自己画符。

    柴芜画得一丝不苟,反正就是依葫芦画瓢。

    白玄看得哈哈笑。

    这个草木丫头,鬼画符呢。

    小米粒端坐在一旁,为柴芜轻轻鼓掌。

    刘景龙看了眼一粒符胆灵光,心中有数了,笑问道:“柴芜,想不想学画符?只要不耽误主业修行,就艺多不压身。”

    柴芜点点头,说道:“如果刘宗主愿意教,我当然愿意学,不过我的修行资质不太好。”

    刘景龙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修道资质不太好?”

    柴芜有些难为情,摇摇头,不说话了。

    陈山主曾经亲自教了两次,以后都不稀罕找自己了,只让小陌先生代劳。

    也没啥,自己在渡船上边蹭吃蹭喝,每天一斤酒,还是山上神仙老爷们才能喝得上的仙家酒酿,那滋味,比起山下酒铺的劣酒,不那么像是喝刀子,但是余味长,所以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得念那位陈山主的好。

    再说了,别看周护法平时瞧着迷迷糊糊的,聪明着呢,记性好得很。

    落魄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右护法啥都记得,啥都知道。

    所以周米粒知道的事情,基本上就是陈山主知道的事情了。

    风鸢渡船一路跨海南下,即将进入宝瓶洲陆地。

    这天夜幕里,刘景龙与米裕站在船头,小米粒也就没有继续巡夜,担心打搅余米和刘先生聊大事哈。

    在自己屋子里边,趴在桌上,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呢,啥时候才能路过落魄山,什么时候再到达仙都山。

    等到米裕走后,刘景龙独自站在栏杆旁,想起一事,陈平安在信上反复叮嘱。

    关键是那封密信,还设置了一道刘景龙教给陈平安的独门禁制,在“第二封”信上,提醒刘景龙,一定要偷偷摸摸跻身仙人境,不要大张旗鼓对外宣扬,如果可以的话,在祖师堂内部都不要提。尤其是要小心北边那个大剑仙白裳。不是信不过太徽剑宗的剑修,而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你刘景龙的那把本命飞剑,实在太特殊了。将来等你下次闭关,试图跻身飞升境,我来太徽剑宗,帮你守关……

    你要是剑气长城的本土剑修,在避暑行宫的册子上边,必然是那“甲上”品秩!

    而陈平安自己的那两把本命飞剑,笼中雀和井底月,才是甲下与甲中。

    当然剑修飞剑的品秩是可以提升的,并非一成不变。

    刘景龙会心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比我还婆婆妈妈了。”

    他那把飞剑的本命神通,“规矩”。

    就像现在,刘景龙目之所及,皆是规矩天地所在。

    风鸢渡船路过长春宫渡口上空时,中途刘景龙悄然御剑下船,要去趟大骊京城,在一座仙家客栈,见着了那个韩昼锦,刘景龙自报名号。

    结果那个韩昼锦就给了刘宗主一个措手不及。

    刘景龙只得与她反复解释,我不喝酒。

    最后渡船那边,发现赶上风鸢重新登船的刘剑仙,杀气腾腾,一副要与人问剑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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