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章 此世星河灿烂,大争!(下)  我的师父很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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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此世星河灿烂,大争!(下) (第1/3页)

    天京城的皇宫已近乎空无一人,玉白色的御道通往太极宫,一尘不染,两旁每隔五十步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天空铅灰色的云压得极低,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身穿深色蟒服的李盛快步走过了皇宫。

    没有入太极宫,而是停在一处偏殿。

    这里是大秦皇室的祖祠。

    历朝历代的大秦皇室先祖,从秦公,到秦王,秦皇,牌位都在这里,受到子孙后代的供奉和祭祀,普天之下除了这里,也就在太山上,有留下的祠堂,没到后世有功绩足以封禅的帝王,就会上太山祭祀先祖。

    秦祠的门没有关,一丝暖光从里面倾泻出来。

    显然里面有人在,李盛垂手站在外面,轻声道:

    “陛下,离老将军统帅天京各部,已经暂时拦下了天人的进攻。”

    祠堂里传来嗯的一声,里面的人没有走出来。

    皇帝正坐在蒲团上面,身上的龙袍已经换下,穿着一身材质有些粗的黑色广袖大衣,袖口上镶边古朴龙雀纹,头顶玉冠,闭目而坐,一柄朴素的大秦宽剑放在他的身前,剑身上有交错的格子纹路装饰。

    烛光之下,刃口闪着寒光。

    烛火在青铜灯座上面安静地燃烧。

    祠堂里面空间极高,显地有些空旷阴冷,檀木架子泛着淡淡的幽香,上面铺着一层金黄色的龙纹绸布,一共有五层,一个个黑色的牌位排列在木架上,牌位前面青铜兽炉里面点着烟,烟气袅袅向上,朦朦胧胧,仿佛在牌位后面有一双双冰冷的眸子在看着下面正坐的帝王。

    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又过去了好一会儿,青铜灯座上的烛火已经燃烧了一半,外面再度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李盛的声音传来,道:

    “陛下,昆仑出现了。”

    这一次,皇帝睁开了双眼,他眼底有着很锋利的神采,但是又带着一种坦然的平和,他站起来,穿着五百年前秦王的衣着,右手扶着剑,看着木架上的牌位,缓声道:

    “穆公,烈公,文公,武王,成王……”

    他一个一个将大秦的先祖念出,声音低沉而缓慢,双眼看着那些牌位,仿佛在看着往日老秦人的一个个王,最后停顿了一下,念出了宣武帝的称呼,他深深吸了口气,抬手郑重行礼,然后转身大步走出。

    一路走到了先前祭祀祖先和苍天的天坛。

    和往日不同,这一座祭祀祖先和苍天的祭坛现在只有他和李盛两个人在,天上黑云压城,昏暗之下,更是显地无比空旷,玉白色的祭坛伫立在天与地的中间,穿着玄衣玉冠,持剑的君王站在了天坛的中央。

    皇帝站在这里,又想起了当年的那书生,书生那个时候喝着酒,醉酒说虽然替他做出了这样的布局,但是他希望这样的后手永远都不要启动,君王是民献给国的血祭,可书生说他自己还没有那么早想要在下面看见他。

    他记起了站在书生旁边,能够面不改色喝酒放倒十八路铁骑骑将之首的少女,都是能够拿着烈酒当水喝的好汉子,最后却喝倒了一地,杨锦仙抱着酒坛子调到了桌子底下,呼噜打得震天响。

    而那少女像是喝白水一样喝着三十年陈酿,脸上连一丝红晕都没有啊,借着酒气,一开口,便是如斯浩大的气象。

    可惜那样的气魄,那样的书生和少女,只他曾见过啊……

    双鬓雪白的皇帝轻轻笑着。

    “天策,凝心……”

    “我来赴当年之约了。”

    手中的古剑倒插在地。

    帝王腰间蕴含天机的玉佩碎裂了,像是玄龟背上的甲,一块一块坠在曾染上了天人之血的天坛,流光如同是喷出的熔岩,快速在天坛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上流动着。

    皇帝缓缓开口。

    ………………

    “进去,都给我进去!”

    有脸上一块刀疤的男人满脸暴躁,一把将女子和孩子一气推进屋子里,然后不管不顾里面拍得震天响,喀拉一下把大门给架上,然后鼓足了气力,将旁边的大水缸抱过来,堵在了门口。

    男人喘息着几乎瘫软下去。

    屋子里传来大喊声:“你做什么?你开门!开门!”

    木门被砸的乱响。

    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阴云,伸出手抓起一把刀,背对着那大门,往日惧内的汉子咧嘴一笑,豁出去大声喊道:

    “我偷偷做工藏的钱在灶炉右数第三个砖里,老子一文都没有乱花出去,就,就只是藏着些钱,心里有底。”

    “儿子。”

    “往后,听你娘的话。”

    敲砸木门的声音戛然而止,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扶子你给我回来,你要去做什么?!我打不死你!”

    男人咧嘴一笑,胡乱一擦脸旁,抓着乌沉沉的刀柄走出了大门。

    大秦的男人,都有一把秦刀,至少一把,可能是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可能是祖父曾经用过的,可能是曾祖。

    男人总该有一把刀。

    秦刀。

    这样当有人想要破坏你所有的生活时,你可以不必卑躬屈膝拿着金子和银子求对方饶命,不必眼睁睁看着孩子和妻子被他们欺辱,你可以握着这把刀,就像是握着尊严,恶狠狠骂着朝对方脖子上砍过去。

    男人走出门去。

    他看到更多男人走出了大门,涌到了街道上,他们的实力并不足以和那些从天上而来的敌人对抗,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要像是受惊的家犬一样颤抖着藏起来,还有其他事情是他们也可以做到的啊。

    他们脖子上青筋贲起,他们手中有刀。

    老秦人从来都不是被欺负到眼皮子地下都软弱的人,从一开始,和残酷的环境对抗,在蛮荒的天地里开垦作物,从来不曾软弱和投降。

    他们手里握着刀,他们心里握着刀。

    扶风郡城。

    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压得人心里发慌,扶风城的两座百丈高楼飞起的檐角上,鲜红色的缎带像是火焰一样飞舞着,缎带下面,金铃的声音清脆,碎在风里。

    扶风学宫的学子们在各处奔波着。

    道家和阴阳家所学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那些往日只能用在小场合的阵法,当布阵的人从一个人变成十个人,再到五十个人,五百个人,就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小打小闹了。

    那个惯常偷偷吃羊杂的少年身子中了一箭,面色苍白,痛的额角流下冷汗,却对着围着自己泪流满面的老爹满不在乎,道:

    “我辈所学,报国之时只在此刻。”

    “你儿子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扶风柱国府。

    两名侍从捧着沉重的铠甲走出来,铠甲上雕刻着龙雀的纹路,宇文则身上已经穿上了用细如米粒的铁环穿成的贴身软甲,又在外面添了一层战袍,这位身材高大的柱国将军双手展开,让侍从把铠甲给他穿上。

    最后的肩铠扣带稳稳扣住。

    宇文则伸出手,握住了那一把破断。

    当昆仑落在了天京城城门的时候,北疆的少年将领手持陌刀,率领麾下怒吼着发动了决死的冲锋,雄鹰在漆黑的天空之下振翅,西域都护亲自斩断了坏死的手臂,赤红着双目。

    背后的血色旗帜招展,蘸了火油的箭矢刺破了天空。

    东海的波涛汹涌,年少学子的血落在古朴的城墙上。

    天剑的剑意升起,夏侯家的琴音剑魄从第一轩的山顶落下。

    天人们看着那露出獠牙和利爪的凡人而震动。

    太山一直望不到尽头的山路上,一名老人慢慢走着,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脸上都是皱纹,他已经不像是离开天京城时候那样雍容,白发有些乱,穿着江南道最好的绸子做出来的衣服,可是心口上却有一道狰狞的刺穿伤。

    如同被熊熊烈火烤灼过,衣服上带着火焰的痕迹,这是神兵留下的痕迹,火劲不散,永远都会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周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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