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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 采芹 (第2/3页)

茶,如此这般,岂不造化?”

    五鹿浑听得此处,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脑内心田,恰思忆起昨夜于宋楼内院的一场乱斗,隐隐之间,膺内倒是真对这宋楼子弟生出些许钦敬之情。

    那一夜,本当子时过半。两队人马,各列三人,趁着月色,分路而行。

    既入宋楼,诸人前后分花拂柳,蹑足潜踪。一路驾轻就熟,直捣五鹿浑卧房;一路兜兜转转,终摸至秦樱内室。

    五鹿浑合衣转侧榻上,两目大开,毫无困意。隐约之间,余光瞥见一条黑影,寒光乍起,手提刀落,时霎之间,便是一式盖顶下劈。

    五鹿浑一个激灵,尚不及思忖琢磨,脑内虽空,人却已是一鹤冲天,腾身躲过那记暗刀。不带停歇,又再立时敛气丹田,卷身外翻;丁当两下,几根烟萝针已是应声击在来人那玉柄单刀之上,跌弹开去,将眼下困局转为两两对峙。

    黑暗之中,五鹿浑鼻尖一抖,只觉来人身上有些个淡淡松香气味,稍一思忖,心下好不惊诧,得了片刻空隙,立时探手往怀内摸了火折子,就唇吹个一吹,后则再攥了根烟萝针,转腕施个巧力,便教那针尖穿过火折,带着三两火星直往案上烛台飞去。

    片刻之后,只听扑的一声,灯火通明,堂内生辉。

    五鹿浑不及歇气,挑眉直面来人,见那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横丝肉翻鼻孔,手持单刀,怒目相视;其后尚有二人,一男一女——男的寻常样貌,年纪颇轻,掌内并无兵器;女的也是赤手空拳,无甚得劲儿的家伙,细辨其形貌,黄牙板子白牙肉,骷髅骨架鞉鼓头,连称为寻常亦不能够,真真丑到晃眼难睁。

    五鹿浑眨眉两回,脑内不由轰的一声,哭笑不得之下,心内连连惊道:巧了,当真巧了!

    其出此言,别无它由,全不过因着来者三人面上,遍布雕青,且那雕青图样,同葡山凤池师太、四海帮主陈峙、昆仑雪见羞三人雕青相去毫厘,极是类似。然则像归像,终有几处,明眼可辨不同。

    为首男人查见五鹿浑面上神色,心下倒是笃定许多,一紧单刀,拔步上前便是一式顺风扫叶。其后二人见状,也不讲甚单打独斗的江湖道义,侧颊换个眼风,这便齐齐跟随上前,一左一右将五鹿浑围了,一则来个佛顶摸珠,一则使个猿猴扳枝,三力齐出,未同五鹿浑有半分客套。

    五鹿浑喉结一颤,忙不迭吞口凉唾,先来一式金鱼穿波,借力后移,身子一扭一结,左臂里裹,右拳攒挑,立时崩出,一招急变的鹞子入林鸡心肘,反冲那女子腹上而去。

    女人见状,心下一惊,滑个三角步便往五鹿浑外门走转,身子半偏,往下一匍,眨眉已是两手撑地,提脚便是一式蝎子掉尾。

    五鹿浑暗叫一声不妙,迅指功夫撒出十数烟萝针相抗,再往腰际取了软剑,先往那为首男人单刀刀身卷上一卷,使个巧力,那软剑便若灵蛇随棍,哗哗几声,近了男人持刀右手,眼瞧着剑尖几要点破其神门穴。

    男人见状,撤手不能,电光火石间,倒是卯足气力,沉与丹田,这便要施上他内家阴劲儿,欲以这缠卷一处的硬刀软剑作梯媒,来个打前透后,隔山伤牛。

    惜得男人所计所画,终归慢了五鹿浑半步,尚未结力,其反倒先觉虎口一震,劳宫若为蜂针所刺,又酸又疼,又麻又痒;无策可施之下,只得任那单刀脱手,频退两步,低眉将右掌好一通打量。

    五鹿浑见状,下颌立时前挑,身子稍低,腕上使力,软剑卷着单刀,侧旋便是一式拨草寻蛇,专往赤手男人腿脚上砍。

    那小儿郎眼见五鹿浑下此狠手,心下倒也不慌。面色不改,疾退数步;稍定,前足虚后足实,陡然施了个大雁啼沙,出腿便踢在近处那单刀刀背之上。

    五鹿浑见那儿郎反应未出所料,这便眨眉一笑,先提后定,倏瞬将那单刀回收,刀尖立地,再将软剑扎实困缚刀身,使上巧劲儿,便可令得自身借力刀剑,平地空悬。此一时,五鹿浑终是空出了腿脚,先演一式腾天鸳鸯脚,将那三人悉数踢得稍远,使其暂难近身;后则立时翻身而起,砰地一声将那单刀破窗甩出房外,再将自家软剑复归原位,一式手挥琵琶接一式虚晃的揽雀尾,不待诸人反应过来,五鹿浑已是施展轻功,腾身步月,迅指窜出房去,尽染墨色,隐了踪迹。

    一口难言两处。

    便在五鹿浑同三名刺客缠斗之时,秦樱这房内,也是战尘郁郁,杀意腾腾,乌烟瘴气搅闹的紧。

    眼见着身前三人,皆是男子,面色俱是黑中透红:一则左右开工,操两柄凤尾钻花刀,且短且险,尤适近战;一则挥一把横纵两刃锛,柄长约莫一尺三,通体俱为金质;最后一人,掌一根烈焰乌龙刺,这只兵器,江湖少见,细细瞧来,颇是出奇——长五尺有余,顶端做成水滴果实形状,共有五股,扣动机关,果实即开,每只内藏钢刺三十六,形若烈焰,故得其名。

    秦樱立于内室一隅,面沉如水,两臂一抱,眼见着身前面饰雕青的三人同况行恭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不现高低。

    只不过,此时秦樱面上虽是常色,然则十指早是深深抠在臂上,即便隔着衣衫,也留了数个透出血痕的月牙口儿来。

    “该到的,终归得到。”秦樱忽地笑了,松了右掌,抬手往面上一覆,轻压住因瞧见了来人面上雕青而跳颤不住的眼皮,心下接道:“今儿个若是逃不得,便是天不怜我。待欢儿哪日收心归返,便也只能拽布拖麻,奠酒浇茶,同我这祖母永隔阴阳了。”

    思及此处,秦樱摇了摇眉,心下一面暗暗揣摩着五鹿浑那方情状,一面撤手启睑,再往跟前送了一目。

    但见得:况行恭虽眼不视物,却依着听声辨位之能,闪展腾挪,将一柄玉篦子使得云起风生。那使凤尾钻花刀的,手上功夫也着实了得,双刀齐出,走的却是拳法的路数;先奉一式托天钩地卖个破绽,开了膺前大门,待见况行恭玉篦追至,直指自己哽嗓之际,这便来一招稀客重逢,上采敌肩,下压敌腿,欲要依此先将况行恭拿来按住。

    惜得况行恭终归老辣异常,临危不惧,卸骨急缩,立将左腿脱出钳制,后则卯力后踢,倒是成了一式狠辣的撩阴脚。

    持刀人一瞧,本想着顺一个白虎坐坡,不料脚底一滑,便连半尺也未能退的出去。一旁那持烈焰乌龙刺的见状,索性将兵器往边上一立,赤手上前,抓了刀客衣领,使力一扯一提,算是助其免了无后的灾妄。

    况行恭耳郭一抖,倏的将那玉篦子顺回飞鱼袋内,啐口唾沫,登时来一出十二烂缠丝之回身洗面手,正对上那相助同伴的黥面客亮出的一式禅林搅海手。一则是发劲刚爆,法到力到,一则是彬彬克敌,分寸之中,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老一少拆拳解招,不过袋烟功夫,竟是走了百式有余。

    而此一时,那手握两刃锛的黥面客也不含糊,一个滑步使出一招拿云赶月,紧接低身下钩,变作一式海底捞月,后则转个腕子,走个大鹏展翅,锛上横刃直扎况行恭脖颈。

    况行恭感对手来势汹汹,一时半刻难以对付,平了平气息,稳了稳心神,含胸拔背,稍一矮身,险躲过一劫。孰料那使锛之人变招迅疾,一见横刃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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