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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0.鸾凤来仪(4)四合一 (第2/3页)

夹在三方的夹缝中的处境,她是压根就没想着脱困。

    林雨桐摇头:“不行!这么干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长宁抿着嘴:“你一天大似一天,朝中的使团虽然来了,但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拖过一天算十天,拖过一年算一年。这全是权宜之计。他们能拖,他们能等,但咱们等不起。你父王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希望能安全的将你带回去。却从来不敢指望,回去的会是太孙。听姑姑一句话,只要回去,只要安全,只要有太平日子过。莫嫌弃不能给你身份。有时候,身份是桎梏。挣脱了它,你才真的自由了。就算是以太孙的身份回去,你又能如何?你母亲自作聪明,找了个‘表姑娘’来。如此,倒是叫你哥哥更安全了,可是,却也把你找回身份的路给堵死了。既然如此,他们会如何,与你何干?过你的自由日子去,其他的就由他们去吧。”

    “不是因为身份。身份就是个狗屁!”林雨桐看着长宁:“别人给的什么身份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给自己身上贴上的身份才是真的。跟丧家犬似的回去,隐姓埋名还得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姑姑,要真是这样,我哪里还有自由?人是自由了,可心却永远也自由不了。身上背着这么多因我而死的亡魂,我一生又能过的多痛快了?姑姑不怕死,难道我就怕死?咱连死都不怕,还怕冒死挣出一条活路来?可往前走的路不止一条……姑姑难道想把一辈子就耗在这草原上……”

    “什么意思?”长宁盯着林雨桐:“你想说什么?”

    林雨桐蹲下,捡了枯草根,在河边的沙土地上迅速的画下了一副地图,虽不准确,但却大致能看的出来哪里是哪里,“……凉州,本就是靖国的土地。此地乃是南靖、北康、西海三国的交界处。地理位置险要。当年,要不是戚威判国,这里岂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三国的咽喉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又是三国贸易的汇聚点,繁华异常。姑姑,要是咱们自己把凉州拿下来……您就跟我一起回吧。我知道,您不想回京城。哪怕是为国立下了汗马功劳,那些所谓的道学也会有各种的理由攻讦……那就不回去了。您就在凉州吧。自由自在……好不好?”

    异想天开!

    可也叫人止不住的心生向往。

    “你想怎么做?”长宁看她,表情像是哄孩子。

    林雨桐在长宁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长宁面色一变:“你这是……”

    “除了您,我谁也信不过。”林雨桐的神色慢慢的严肃起来,“所以,使团来了,该如何还如何。不论跟谁,都不要提起半个字。”

    可你连使团都不靠,又能依靠谁呢?

    “姑姑,这些年,您手里就没靠得住的人手?”林雨桐才不信。

    长宁轻哼一声,起身要走,但到底说了一句:“找你师傅要去……”

    其实,长宁自己的钱并不少。石万斗来了,谁也不见,就见了长宁。为什么?因为长宁能给他提供好的货源。

    可挣的钱去哪了?

    长宁的生活也并不奢侈。她这个太孙,其实也是寒酸的很。

    在这地方,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钱攒的多了,就是催命符。长宁可不是笨蛋,钱多了没用,但是人心攒的足了,是有用的。

    抱团才能取暖。

    北康在靖国掳来的俘虏,不是西海人,就是南靖人。

    长宁的钱,只怕用来收买人心了。一年两年不显眼,三年五年成效不大,但这么一做,就是十数年。别管是什么目的,时间会冲淡这些人对南靖朝廷乃至公主的怨怼,反而会加深这种彼此依靠的情分。

    所以,长宁这样的身份,在北康,还总是能洞悉权利中心的秘密。

    这跟她手里攥着一张不显山不漏水的关系网有密切的关系。

    回去之后,林厚志问长宁:“真的由太孙这么闹吗?”

    长宁慢慢的闭上眼睛:“两手准备吧。她说的也对,我们这些人为了她丧命了,她一辈子也会不安。如今叫她做吧。尽力了,假如还是没成,至少她心里能好过一些。怎么死不是死,与其窝囊的自裁而死,倒不如死的轰轰烈烈。至于‘太孙’,……叫影子带她走。看她现在那性子……在哪里都能过的好的……”

    林雨桐不知道那边还给她准备了一条退路。就是知道了,也不过是感念这份心意。她想要的也不过是长宁的配合而已。

    可光是说服她配合还不行,怎么能叫下面的人服自己这个一直窝窝囊囊的太孙而听从调遣呢?

    两个字——立威!

    怎么立威?

    拿谁立威?

    隔了一天,林雨桐在城外‘偶遇’了一帮子准备跑马的北康贵公子。

    比如牧仁,再比如阿尔斯楞。

    她一边给正在喝水的马刷毛,一边朝那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林恕低声道:“殿下,人太多,会吃亏的。再说,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怎么了?

    这个时候惹事,才能保证无事。

    一则,靖国的使团要来了。二则,毕兰可汗旧伤不愈,还有加重的迹象。此时,他一定是担心身体之余,更担心儿子们会趁他病要他命。三则……

    她神秘的笑了一下,没多做解释,只道:“又能报私仇,又能立威,又能在使团来之前,有个不怂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要不然使团里的那些的魑魅魍魉,自己还真就未必镇的住。

    阿尔茨楞是个壮实的跟牛犊子似的壮小伙。十五岁的年纪得有接近一米八的个头,身上的腱子肉一块一块的。

    见了林雨桐,就勒住马:“这不是太孙殿下吗?怎么?都好了吗?”

    “都好了。”林雨桐专注的给马儿洗涮,“射箭之人,力道太小,只伤了皮肉。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被小女奴掏干净了身板……”

    这话一出,跟在身后的那些少年哈哈哈的都笑了起来,取笑阿尔斯楞。

    北康民风彪悍,男女野地里交合不是啥新鲜事。阿尔斯楞可能通晓男女之事不久,对这种事比较痴迷,随时就跟个发|情的公牛似的。走哪祸害到哪。遇见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奴或是妇人,必是不会放过的,还常以此来炫耀。

    年轻的少年,尊贵的身份,被一个平时只能欺负的对象奚落,岂能咽下这口气。一夹马肚子就冲了过来。

    林雨桐瞬间跃上马,就朝王城跑。

    后面阿尔斯楞紧追其后,手里的马鞭子好像随时都能抽打过来,却从永远差一点点。

    本来对这么一个孩子,不想太计较。可这个孩子也不是一般的孩子,原身身上的鞭痕,大多是拜他所赐。有的,甚至是当众鞭打的。

    一国太孙,被人当众鞭打。这种羞辱,不找回来,迟早都会是把柄。

    那时候,别人可不管你当时有多艰难。

    所以,今儿王城的人,就看见南靖的太孙催马在前,后面一群北康的少年骑马狂追。更有王孙手里执马鞭要抽打。

    媚娘正在推搡一个要占他便宜的汉子,那人说:“你们的太孙都是如此,你还挣扎什么?”

    南靖来的小商贩在做生意,有人要抢他的货,人家说:看看你们的太孙,被人跟猪牛羊一样的抽打,你还敢收我们的钱?

    正在被牵来扯去当牲口一样贩卖的南靖奴隶,慢慢松开了紧攥着的手。

    认命了!

    一国的太孙都如此,还有什么可挣扎的?能挣扎的。

    到了繁华的地方了,林雨桐猛的从马上跃下来,顺手拽着疾驰在马背上的阿尔斯楞跌下马。

    围观的就惊呼一声。这一摔可不轻。

    媚娘将愣住的人汉子推开,将手里的簪子又攥紧了。

    小商贩本来要松开的手,又再次把货物抓紧了。

    奴隶们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心里一遍一遍喊着:打啊!上啊!弄死他!

    林雨桐是不会弄死他的,弄死了,就玩不成了。

    他窜起来,一脚踩在阿尔斯楞的脸上,手里的马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过去。

    阿尔斯楞哪里受过这个羞辱,拽着鞭子借力就跳起来,手朝林雨桐的肩膀抓了过来:“你找死……”

    林雨桐不躲反迎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腕,将整条胳膊一推一拽一扭,瞬间,就响起野兽一般的嚎叫声。

    阿尔斯楞右胳膊跟面条似的垂下来,躺在一边打滚。

    林雨桐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从左眼角斜着蔓延到右嘴角,又是一鞭子,用右嘴角斜着蔓延到左嘴角。脸上赫然一个血淋淋的大‘×’号。伤口的深度,保证再过五十年,伤痕都清晰如故。

    手里的鞭子再度扬起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是牧仁。

    “太孙,适可而止吧。”他看了看那群少年,手都摁到腰刀上了。他劝道:“再继续,就过分了。”

    林雨桐甩开牧仁:“怎么?想群起而攻之?北康的勇士也不过如此。”她嗤的一笑,“当年要不是戚威,就凭你们,也想攻下靖国的城池?走了一次狗屎运,还真当自己了不起了。”

    牧仁的脸色瞬间就难堪了起来,戚威是他的外公,“太孙殿下,这是对我不满了?”

    “不满又如何?”林雨桐斜了他一眼,“不愿意搭理你们,是不想做个恶客。可主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好啊!该亮兵刃的时候就亮兵刃,谁缩回去,谁是孬种?”

    一群人追着一个人追打,说到哪里都不占理。

    牧仁眯眼看林雨桐,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亮兵刃的时候就亮兵刃,这只是说他自己,还是说南靖的态度。

    他深深的看了林雨桐一眼,重新走到那么一群少年中间,低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那些少年只催马就走,路过昏死在一边的阿尔斯楞,将人拽上马,直接就走了。

    不过这次走的时候,人人都在马上做了个微微欠身的动作。

    北康崇拜强者,只要是强者,是勇士,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他们都给予足够的尊重。

    就比如,林雨桐此刻要自己的帐篷,所有人都朝两边站,自觉地给让出一条道儿来。

    消息比人走的块,回到帐篷的时候,长宁已经在了。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一手?”长宁上下打量她,“是父亲暗地里给你派武师傅了?”

    “没有。”林雨桐指林厚志,“这就是我师傅,没教我武艺,却教了我不少岐黄之术。说透了就没什么出奇的了,有些穴位拿住了,他就是头牛,也能放倒。”

    长宁看林厚志,像是要求证一般。

    林厚志微微点头:“殿下在歧黄之术上,确实是有天赋。不过没想到,她会用到这上面……”

    算是意外之喜吗?

    长宁的眼里就多了几分笑意:“那你干你的事吧。我走了!”

    想来已经有人给汗王告状了。

    毕兰可汗今年四十有六,这在北康来说,已经算是老者了。他的胳膊上,原来只有比指甲盖大一点的伤口,如今却已经有半个巴掌大了。每天,都得用烧的火红的匕首,将腐烂的肉剜了,然后再敷上一次比一次多的药,包扎好。

    想止疼,就得整个人都昏睡过去。

    可一国的汗王:“帐篷外到处都是等着吃肉的狼……怎么能睡?怎么敢睡?”

    正说着,外面传来几声秃鹫的叫声。

    毕兰可汗躺在王帐中,指了指外面:“你听,它们也闻见了腐朽的味道……”

    云姬细细的把伤口包扎好,手特别稳:“您不该这么想。您是汗王,是我们的神……”

    “神?”毕兰可汗一把推开云姬,看着她哪怕是当了祖母依旧很曼妙的身姿,“恨我吗?”

    “恨过!”云姬笑了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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