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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大结局 (第3/3页)
你到底做了什么?”
姬冥修淡淡地说道:“我什么也没做。”
云夙蹙眉:“那你怎么会……”
姬冥修打断他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别人打我,都会比我还伤得还重。”
云夙记起他体内封存着几位姬家长老内力的事了,可区区几个中原高手的内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血魔的攻击?
电光石火间,云夙捕捉到了一丝头绪,那些长老耗尽内力,压制的并不仅仅是姬冥修体内的掌毒,更是那股生来便强大到可怕的祭师之力。
每一次伤了别人的并不是长老的内力,而是这股祭师之力。
原本祭师之力沉睡得好好的,却赢生生让云夙的血魔之力给打醒了。
云夙简直、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似是感受到了熟悉而又强大的气息,祭师剑发出了一声兴奋的铮鸣。
空气中浓稠的血腥气,被一股清风瑞雪般的气息冲刷得干干净净。
云夙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姬冥修握紧祭师剑,狠狠地斩出一道剑气,云夙打出一道掌风,却没有丝毫用处,剑气势如破竹一般,穿透了他的身体。
云夙的胸口浮现起了一个大洞,大片大片的鲜血冒了出来,他试图修复伤口,可伤口的皮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焦黑了下去。
云夙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那一剑,是为姥姥。”姬冥修再次斩出一剑,“这一剑,是为我娘。”
云夙的身上又多出了一个血窟窿。
“接下来这一剑,是为古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
云夙被削掉了一条胳膊。
鲜血流了一地,浓郁的血腥气再次弥漫了开来,却并不是血魔的气息。
云夙面目狰狞地咆哮了起来,他并不是姬冥修的对手,便改为去攻击其余的人,他顺手抓向身后的廊下柱,却只抓了一条空荡荡的铁链。
他举眸一看,就发现柱子上的人不见了!
除了慕秋阳,其余三个全都……全都被乔薇救下来了。
难怪姬冥修要与他叽叽歪歪半天,他根本不是想调查当年的真相,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乔薇将三人拦在身后:“姓慕的,我警告你,别过来!当心我吸干你!”
“就凭你?”云夙咬牙一笑,施展轻功朝着乔薇飞了过来,他张开魔爪,狠狠地抓向了乔薇的脖子。
就在他的手已经罩上乔薇脖子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
乔薇努努嘴儿,给了他一个小眼神。
他顺势低下头,就见自己的心口,冒出了一截冰冷的刀尖。
乔薇探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指尖点了点他脑门儿。
他嘭的一声倒下了。
海十三一行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乔薇蹲下身,在他身上扒拉了一阵,找出了昭明公主留在古家的地图与手札,这可是公主的遗物,不能让这家伙带入黄土了。
云夙的身子抽搐着,一点点变得焦黑,一双仿佛淬了毒的眼睛已经有些涣散,他一边吐着鲜血,一边狂妄地笑了:“你们……你们真以为……能活着……出去吗?”
乔薇淡淡一笑:“都这样了,还想耍花招呢。”
血魔之躯已破,就算把他泡进神泉,也无济于事了。
姬冥修淡淡地走过来,拔出祭师剑。
剑刃离体,云夙抽搐得更厉害了,所剩无几的力气朝看了乔薇一眼:“你们……你们……一个……都……逃不了……血魔大阵……已经……启动……就算我……死了……只要她在……所有人……都将……成为她的……祭品……除非……除非你们……把她……给杀……杀了……但是……她死了……阵法就……破了……地宫……地宫就——”
话未说完,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险些,随后,两腿一蹬,身子一僵,气绝身亡。
“他刚刚说什么?”乔薇不解地问道。
姬冥修沉思道:“夜罗皇室的祖上认为自己乃血魔之后,也认为唯有最强大血魔才能继承这座地宫,所以在主宫也就是这座金宫之中,设置了一个血魔大阵,能驾驭阵法的人,才能得到地宫,而完成血魔大阵需要足够的祭品。”
云夙事先应当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不会想方设法地阻止他们进入地宫,他是来了金宫才参悟整座地宫的秘密。
地宫里已被净化的血气再一次翻滚了起来,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出一股嫣红的血气,疯狂地涌入乔薇的身体。
不仅这间屋子里的人,就连远在数百米之外的十七、鬼王与云珠也开始流逝体内的血气。
“吼——”
众人听见了鬼王的怒吼。
乔薇一愣:“是鬼王,难道他也——”
身子骨最弱的乔峥,血气不足晕了过去。
马车上,鎏哥儿流出了一道腥红的鼻血。
云夙说的没错,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会成为乔薇的祭品。
“冥修……”乔薇不想死,可她更不想这么多人因她而出事。
姬冥修迅速地翻着手札与地图:“找到了,通道在这里!”
姬冥修走到殿外的空地上,用步子丈量了一下地方,随后蹲下身,撬开一块青石板,果真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来。
“你们先走。”乔薇俨然已经成了血魔大阵的主人,她走了,阵法便破了,而如果乔薇猜的没错,云夙方才是想说,阵法一破,地宫也会湮灭。
几人不动。
鬼王循着浓稠的血腥气奔了过来,他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了殿中的大阵,血魔大阵猛地迸发出一股强悍的力量,将鬼王掀翻在了地上。
鬼王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海十三走上前:“鬼王殿下,你怎么了?”
姬冥修凝眸道:“他要突破了。”
“什、什么?突破?”海十三的表情简直像见了鬼一样,只听说被阵法重伤的,没听说被吸着血气,吸着吸着还突破的。
可这突破得有些不是时候,一个血魔大阵已经够可怕了,在这里突破鬼帝,是想把地宫给拆了吗?
姬冥修吩咐道:“快带鬼王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突破。”
这下,他们想不离开都不成了,让鬼王在这里突破,地宫一定会坍塌的。
托血魔大阵的福,这里血气冲天,十七很快也背着云珠找到了这边。
“给我吧!”燕飞绝将乔峥用绳子绑在了背上,从十七怀中接过云珠。
十七去抱望舒。
三小只唰唰唰地跳了下来,与飞来的金雕一块儿进了通道。
海十三去叫景云与鎏哥儿。
血气从孩子们的身上涌了出来,乔薇心急如焚:“你杀了我吧,再这么下去……”
姬冥修走进大殿,一把抱住了乔薇,用内力阻断了血魔大阵与殿外的联系。
可他的血气却开始疯狂地涌动了,如潮汐一般涌入乔薇的身体。
饶是如此,他一人的血气,也并不足以支撑整个大阵。
地宫轰隆隆地动了起来。
燕飞绝一行人已经走下了通道,只剩十七与海十三还在抱走三个孩子,可不等他们将人抱下马车,包裹着金宫的金莲花瓣陡然断裂了一片,不偏不倚地朝着马车砸了下来。
十七抱着望舒一滚。
海十三胡乱抓了个孩子,也没看清抓的是谁,可不论是谁,里头那个都逃不掉了。
乔薇勃然变色:“景云——”
姬冥修想冲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乔薇闭上了眼,可想象中的巨响没有传来,她缓缓地睁开了眸子,朝马车的方向望去,就见一袭黑红斗篷的贺兰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金莲下,轻轻松松地将跌落的巨物接住了。
她随手一扔,挑开车帘,将晕晕乎乎的小景云抱了出来。
她温柔地看了景云一眼,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蛋,转过身,把他放进了气喘吁吁的易千音怀里:“再敢丢下我家景云,扒了你的皮!”
这话,俨然是对海十三说的。
海十三心里苦啊,他真不是故意的,那个情况,抓俩来不及啊……
贺兰倾道:“你们走。”
易千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贺兰倾,这会子让他走,他当然不乐意:“贺兰姐姐……”
贺兰倾打出一掌,将几人送下了通道。
贺兰倾望向殿内的姬冥修道:“带小薇走。”
乔薇道:“娘,我不能走,你走吧……”
贺兰倾道:“傻孩子,你已经给娘挡过一次刀了,还想让娘心痛第二次吗?”
乔薇摇摇头,红着眼圈道:“我真的不能走的……”
贺兰倾温柔地说道:“乖,听娘的话。”
姬冥修道:“我留下,娘带小薇离开。”
贺兰倾道:“通道不是那么好走的,你不去,他们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乔薇哽咽道:“那待会儿你怎么出去呢?”
贺兰倾温柔一笑:“我自有办法。”
说着,她郑重其事地看向姬冥修,“我把小薇,两个孩子,还有阿铮都交给你了,我出来的时候,不希望看到他们少了一根头发。”
乔薇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娘——”
贺兰倾看向姬冥修:“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你听好了冥修,我的内力并不足以支撑太久,你要赶在我内力耗尽之前,把所有人带出地宫。”
姬冥修神色复杂地捏紧了拳头:“娘先坚持一会儿,我把他们送出去了就回来接你。”
贺兰倾淡笑着点点头。
姬冥修拉过乔薇的手,乔薇哭成了泪人:“娘——”
二人走出金宫,血魔阵法失去阵眼,一瞬间轰然破裂。
地宫剧烈地晃动了起来,顶上的“天”一寸寸龟裂,地板开始凹陷,附近的宫殿一座接一座地塌了下来。
贺兰倾飞身而起,凌空打出一掌,顶住了头顶的坍塌。
但地宫毁灭的速度远比她想象的快上许多,通道的地面裂开了,两旁的宫殿开始向通道内倾斜,贺兰倾腾出一只手来,用内力稳住了倾斜的宫殿。
可稳住了这两座,还有无数座。
贺兰倾不要命地耗费着自己的内力,她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过了这一段,单手一收,宫殿塌了下来,这一截通道被毁得一干二净。
更远处,又有宫殿要塌了。
贺兰倾再度用内力稳住,可前方第五座、第六座、甚至七八九十座……一下子哗啦啦地倒了下去。
真倒下去,通道就要堵死了。
贺兰倾内力再强悍,也抵不过她分身乏术。
就在那些宫殿一个接一个地塌下之际,一道威武雄壮的身影,威风凛凛地飞来了,如瀚海一般磅礴的内力,稳稳托住了十七八座正在倒塌的宫殿。
贺兰倾勾了勾嫣红的唇角:“鬼帝?”
这家伙可算是出现了,她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现身了呢。
有鬼帝的加入,贺兰倾轻松多了,还有余力与鬼帝打招呼了:“嗳。”
可鬼帝不理她。
鬼帝大人很记仇!
贺兰倾笑了笑:“我有糖豆。”
鬼帝的眸子里闪过精明的小眼神。
两刻钟后,姬冥修将所有人送出通道,并以最快的速度折了回来。
丞相大人做好了舍身救岳母的准备,可当他走出通道时,却听见了一阵古怪而又聒噪的声音。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
京城以北,一处僻静的小山坡下,海十三迈着步子跑了过来,神色激动地说道:“少主,找到了。”
姬冥修上了山,在山顶看见一间小茅屋,这并不是云夙曾经居住的那间,却与那间遥遥相望,站在对面的山顶上,恰巧能将这边一览无余。
姬冥修在门口站定。
海十三没上前打扰,默默地撤下了所有护卫。
姬冥修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精致的玉棺。
玉棺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却依旧崭新得像是刚打造出来似的。
棺中的女子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脸上盖着一张红纸,如玉的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
姬冥修眼眶微红,后退一步,撩开下摆,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郑重地说:“娘,儿子接您回家了。”
……
阳春三月,中旬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
落梅院天不亮便忙碌了起来,姬老夫人一宿没合眼,早早地便起了。
荣妈妈拿过一件披风给老夫人披上:“都说了让你睡会儿,这还早呢。”
姬老夫人摆摆手:“哎呀不早了不早了,老二媳妇儿呢?”
“来了来了!”李氏红光满面地进了屋,给姬老夫人行了一礼,“娘。”
姬老夫人拉过媳妇儿的手,喜色地问道:“东西都备好了?”
李氏笑道:“备好了,就差一把玉如意了。”
姬老夫人眉头一皱道:“怎么还差一把玉如意呢?”
李氏忙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昨日我把玉如意拿去给冥烨,冥烨嫌它长得丑,让我……换一把,我已经让人去挑了!”
姬老夫人叹气:“这孩子!”
教主大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没有颜色的东西?怎么也得来个金光闪闪的嘛!
果不其然,李氏又给挑了十几个上等的玉如意送过去,教主大人全都不满意。
“试试这个吧。”
姬老夫人与李氏焦头烂额之际,姬霜神色淡淡地进屋了,让丫鬟将一个桃木锦盒放在桌上。
李氏打开一瞧,这、这哪儿是玉如意?分明是个金如意啊?
姬霜都许久没出院子了,难得她肯出来一趟,李氏不好拂她面子,着人给教主大人送去了,没想到教主大人竟然收下了!
……
教主大人收下金如意后,喜滋滋地去换喜服了。
喜服是京城最好的五位绣娘,花了整整两个月的功夫为他精心打造的,料子矜贵自不必说,绣出来的图案也是一等一的精美。
可是当教主回到里屋时,他那是又贵又精美的喜服竟然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青莲居的后院,一袭大红色喜服的鬼王,悄咪咪地拉开后门,不动声色地出去了。
鬼王离开地宫那日,服下了荀兰的毒丹,顺利突破成了鬼帝。
之后,冒死冲出地宫的鬼帝,也服下了一颗荀兰的毒丹,成了巅峰鬼帝。
鬼王还是打不赢,哭卿卿!
……
傅雪烟没了娘家人,乔薇便是她的娘家人,大婚前不久,乔薇带着她住进了山上的别墅。
在大梁,有孕妇不宜出席婚礼的说法,恐冲了新娘子的喜,但在夜罗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为新娘梳头的都是家庭和睦、福运双全的妇人,可对傅雪烟来说,那样的妇人有很多,贵人却只有乔薇一个。
傅雪烟坐在铜镜前,将梳子递给乔薇。
乔薇微微一笑,拿过梳子,托起她如云般的秀发,轻轻地梳了起来:“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
傅雪烟有些哽咽,再看铜镜里的乔薇,已经哭成一个小泪人了。
乔帮主抹着呼呼直冒的眼泪道:“呜呜……孕妇的情绪怎么这么容易波动啊?”
……
云珠与鬼帝也住在山上,云珠不爱住在宅子里,反倒是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她感觉身心舒畅。
云珠仍不大习惯人多的场合,可今日两个孩子大婚,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罗大娘正与七娘招呼客人,甫一见云珠出来,不由地愣了一下。
她们可是知道这位夫人喜欢清静的,莫非是院子里人太多,吵到她了?
云珠捏了捏衣角,问道:“有……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
这边,罗大娘亲热地拉着云珠去帮忙了,另一边,鬼帝也将自己打扮好了。
今日,他终于没再穿白衣了,喜庆的日子嘛,当然不能那么素了,他是个有品位的人。
他也换上了一袭红衣,他身材极好,高挑又健硕,但并不雄壮,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这身红衣,换了旁人或许难以驾驭,可能易容的鬼帝轻轻松松便传出了一股风流与恣意。
鬼帝没去前院凑热闹,而是在别墅旁的小院,他站在一棵桃树下(桃树昨日都光秃秃的,浇了一整夜的神泉水终于风风火火地开花啦)。
微风吹起他的衣袂,花美,人更美。
但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他恶狠狠地瞪了桃树一眼。
桃树吓得花枝乱颤,唰唰唰地下起了花瓣雨。
花瓣飞扬,画面美得超乎想象。
有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简直都挪不开眼睛了。
鬼帝拿起一管玉笛,轻轻地放到唇边,悠扬的笛声传了出来,宛若天籁之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云公子不仅长得好、人品好、才华也好,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
十里八乡的人气王就这么华丽丽地诞生了。
在众人看不见的屋子里,易千音对着一管笛子可劲儿地吹,腮帮子都给吹疼了。
卧房里,景云也换上了一身红彤彤的衣裳,后面跟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小新娘,景云的内心也是蛮崩溃的。
另一边,傅雪烟收拾妥当了,吉时也快到了。
乔薇看向傅雪烟道:“先去一趟恭房吧,待会儿路上得走好久呢。”成孕妇后,担忧的东西果真不一样了。
傅雪烟点点头,从这里到姬家,二三十里路,路上走得慢,得大半日功夫。
傅雪烟去了恭房,乔薇记挂着几个孩子,去了一趟后院。
鬼王就是在这个时候悄咪咪地潜入别墅的,他走进了最红最大最漂亮的一间屋子,绕过屏风,他看见一张小房子一样的拔步床,他古怪地唔了一声,坐在了拔步床上。
手边放着一个盖头。
他随手蒙在脑袋上了。
迎亲的队伍到了。
傅雪烟没有兄长,教主大人亲自去背自己的新娘,他火急火燎冲进了上房,当走到屏风前时,他突然变得紧张了。
他扒住披风,歪着脑袋,匆匆地扫了一眼。
红盖头!
他的心像进了一只藏羚,咚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呼吸乱了,脸也红了,手心也出汗了。
别这么没出息啊!
“我我我……我来接你了!”
教主大人说着,把心一横,一步迈过去,转过身:“上来吧!”
鬼王拽下了盖头,古怪地看着教主大人,无辜地眨了眨眼,上去了。
教主大人险些没给压死!
这个月你是把自己吃成猪了吗……
教主大人被压得头晕眼花,可又有什么办法?
自己娶的媳妇儿,多重也得背!
教主大人咬紧牙关,使出了吃奶儿的劲儿——
当傅雪烟如厕归来时,就看见一身喜服的教主大人背着同样一身喜服的鬼王,颤颤巍巍地打她面前走过去了……
据说姬家的二少爷大婚后,整整七天下不了床,据值夜的丫鬟说,里头的动静很大!
当这一消息传开后,灵芝堂的灰仁肾宝一日之内便一售而空了。
……
转眼到了六月,鬼帝的魔气彻底消除了,云珠的伤势也痊愈了,父女二人在一个寂静的清晨,留下了一封回圣教的书信。
鬼王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同样留下了书信的还有公孙长璃。
公孙长璃那日昏迷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敞而又柔软的床铺上,床前,守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
男子见他醒了,温和一笑:“我是林书彦,这里是国公府,你是哪家的公子啊?怎么晕倒在我爹的马车上了?”
林书彦,姬冥修的姐夫。
世上机缘竟是如此凑巧。
公孙长璃没留下姓名,也没在国公府待上太久,隔日便告辞了,他这一走,音讯全无,还是半年后,姬婉整理书册时,看见了一封用陌生文字书写的信,她拿去给了弟弟。
姬冥修才知,公孙长璃早在数月前便离开大梁了。
他没说会去哪里,也没说何时会再回来。
或许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当然信里并不只是说了这么一件事,还有关于乔薇的、关于大乔氏的。
看过信件后,姬冥修在书房待了许久。
乔薇孕龄渐大,越来越受不住热,六月初便再次搬回了山上。
值得一提的是,空置了三年的泳池总算派上了用场。
乔薇缓缓泡进了凉爽的泉水中,这可不是普通的泉水,而是自地宫引来的神泉。
地宫虽坍塌了,神泉的泉眼却让他们找到了。
乔薇泡得舒服极了。
大白与珠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雪貂生来会水,独独小白不敢下水。
小雪貂温柔地看了它一眼,小爪爪摸摸它脑袋。
小白依旧踌躇不前。
小雪貂扑通跳了下去。
小白……小白闭上眼,深呼吸,故作勇气,一把跳下去,可刚还没落水,身后便传来了一道笑眯眯的声音:“我来啦——”
望舒哒哒哒哒地跑过来,浑身的小肥肉像水波一般晃荡着,她飞起一跳,咚的一声落了水。
巨大的水波将四小只震到了天上,又下豆子似的下在了硬邦邦的地板上。
小白的下水初体验,就这么凄凄惨惨地结束了。
姬冥修处理完公务,回到山上时,乔薇还在池子里泡着,却似乎……已经睡着了。
姬冥修褪去外袍,缓缓下了水,双手绕到她身下,轻柔地托着她,本是要将她抱回屋,却刚一动,她便幽幽地睁开眼了。
“醒着呢。”姬冥修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乔薇伸了个懒腰,身子一歪,靠上了他的肩头。
姬冥修抬手,将她搂入怀中。
她如今的月份很大了,肚子圆滚滚的,身子也圆润了些,小肩膀圆润又漂亮,惹人想咬。
禁了两个月,咬咬可能不够了,姬冥修的目光落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想想自家老三,最终还是忍住了。
想到了什么,他缓缓地说道:“夜罗来消息了,二师妹与沐小将军康复了,如今二人已回南楚,不日便会继承神将府。”
乔薇欣慰一笑:“真好。”
虽然家破人亡,但活着就是希望,沐小将军那样勇敢而坚韧的男人,一定会将神将府再次发扬光大。
“冥修啊。”乔薇忽然开口。
“嗯?”姬冥修看向她。
乔薇垂下眸子,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哪里来的?”
姬冥修的眸光动了动,语气很平静:“你哪里来的?”
乔薇抿了抿唇,望着夜色中跑来跑去的两道小身影,睫羽一颤,扭过头看向他,笑道:“你猜?”
姬冥修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如玉的指尖轻轻捏住她下巴:“确定要我猜吗?”
他说这话时,眸子里渐渐染上了一丝欲色,低沉的嗓音好听得让人耳朵都酥了。
乔薇的身子不由地有些酥软。
姬冥修蜻蜓点水一般,碰了碰她娇嫩的唇瓣,大掌滑入她以内,轻揉慢捻,暧昧地说:“乔帮主,你还没回答我呢,确定我要猜吗?”
乔薇被撩拨得呼吸都不顺了,身子软成了这池子里的水,只差没老老实实地招供。
姬冥修却在这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捧起她的脸蛋,亲吻着她鬓角,轻轻地说:“我知道你不是乔氏,但不论你是谁,我都会一直爱你,爱你到地久天长,爱你到天荒地老,爱你到两鬓斑白,步履蹒跚,走不动路,也说不了话。那时候,孩子们全都大了,不在身边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乔薇的眼圈红了。
姬冥修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地看着她:“很感动?”
乔薇的眼圈更红了,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这还真是感动坏了,都哭成这样了,姬冥修骄傲又心疼,期待地问她道:“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嗯。”乔薇点点头,眼泪汪汪道,“我……我……”
“你什么?”
“我要生了——”
(正文完)
------题外话------
很早的时候就在想,这段故事竟停留在哪一刻最合适?是乔妹与修哥迟暮,一起走完了这辈子,还是几个孩子长大,有了各自的人生?等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就是现在了。
这或许并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却是最合适的。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包容、支持与陪伴,这不是客套话,是真的感谢,我这玻璃心和小脾气,不是大家总这么维护着,我可能早就——
总之,是真的谢谢大家了。
后续还有一些番外,咱们番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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