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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你真的就那么肯定,是我谭威铭害了老司令?我谭威铭要是想篡权夺位,你屠兰龙还有机会?罢罢罢,我是没空跟你澄清了,老司令到底遭谁暗算,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我老谭问心无愧便是。只是苦了12师这些弟兄,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罪名,白白要搭上自家性命。

    “师长,这么打下去不行啊!”副师长庄国雄沉沉道。

    谭威铭转过目光,无限伤感地盯住这位患难兄弟,喉咙哽了半天,道:“国雄,什么也别说了,你我现在没有退路,就算血沃疆场,也得一鼓作气打下去。”

    “老谭,死我不怕,我庄国雄也不是死过一回两回的人了,可这样打,憋气啊。要是咱们手里多几十门炮,今天这三百多条命,就不会丢!”庄国雄说着话便又激动起来。从前方第一枪打响到现在,他已向梅园打了不下三十通电话,起初还有副官腾云飞支支吾吾应付上一阵,后来索性把他们这边的电话线给掐了。他也没抱多大奢望,就是想让炮兵旅给马鞍坡和黄花冈各增援十门炮。黄花冈上那十来门炮,实在是顶不住啊。屠兰龙如此绝情,让他无法接受。

    “不提他,不提他好不?国雄,炖二两酒,咱兄弟俩今晚喝一蛊。”

    “师座……”庄国雄突然发现谭威铭的眼神不大对劲。

    “就二两嘛,这么多弟兄没了,说啥也得祭奠一下,你说是不是?”谭威铭努力挤出一丝笑,可他哪里知道,他不笑还好,一笑,脸上的苦还有心里的难全都笑了出来。

    庄国雄犹豫着,他害怕谭威铭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啥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记得老司令赏给你我的那壶酒还有一点儿,去,把它炖了,暖暖身子,说不定明天一到前线,咱俩就没了见面的机会。”

    “师座——”

    “别多想,国雄,什么也别想,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庄国雄狠狠一跺脚,给谭威铭炖酒去了。趁这工夫,谭威铭火速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封了口的纸袋子,然后从另一个文件袋里取出一封密函,塞了进去。合上保险柜的一刻,他有一丝怅然,这封密函,他曾经发誓决不让第二个人看到,包括副师长庄国雄。现在,他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想想不久后的将来,屠兰龙就会看到这一切,他心里忽然就有一种悲壮。

    这封函要是告白于天下,怕是国军内部,又要引发一场大地震。想到这儿,他突然提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这样一句话:屠公之死,罪在割据;威铭无能,以死谢罪。

    这个硝烟弥漫、炮火暂停的夜晚,11集团军少司令屠兰龙也在把酒独饮。晚饭他没有吃,吃不下,腾云飞居然也没有坚持让他吃。梅园的空气死沉沉的,四处都弥漫着一股伤感味。夜色将大地彻底掩去时,他走出指挥中心,在水池旁那个小花坛前默站了一会儿,夜风吹着他的头发,也撩拔得他心里一冷一冷。后来他穿过花园,本想到寝室再去等电话,转念一想,一个下午都让他在等待中虚度而过,孙长官那边,指不定晚上还有多少事呢。于是脚步一拐,来到了义父书房前。起初他是想跟那个叫赫英英的妹子聊会天的,聊什么都行,只要帮他把这个揪心的夜晚打发掉。但推开书房门的一瞬,他才猛地想起,白日里腾云飞好像跟他说过,赫英英走了,夹着包袱离开了梅园,跟谁也没打招呼。至于去了哪,当时他没顾上问,也没心情问。这阵想起,就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她是因为他的彷徨和摇摆而离开的,她一定在恨他。但是他又该恨谁呢?

    下午腾云飞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刚刚收到一封密电,是大同方面发来的,电文说,他的岳父,太原城最大的织布商,一天前被日本人抓走了。太原纺织厂也已关门,确切的消息是,厂子被日本人霸占了。

    岳父一生刚直不阿,就在太原沦陷时,他也拒不让厂子停产。日军攻占太原后,为了稳定市民情绪,也为了做出样子给别的地方的老百姓看,还特意在报纸上登出大幅消息,说工厂、商店无一受到侵害,厂家利益得到充分保障。南京方面的汪**就此还发表了激情四射的演讲,说日军是严格遵守双方协议的,祖慈航和家人及工厂的安全就是例证。想想,这是多么滑稽啊。汪**、蒋委员长、阎长官,他们哪个不是在拿日本人做交易?

    日本人如此猖狂,难道能怪他屠兰龙?北线议和,中部受降,现在又轮到米粮城。阎长官朝令夕改,忽而说要打,忽而又说要见风使舵,保存实力。委员长出尔反尔,明着是要他抗日,暗里,却是想让义父一生打造的11集团军变成日本人的刀下俎,从而彻底拔掉这个眼中钉。傅将军生死未卜,而他呢,妻子女儿不明去向,保不准已让阎长官跟日本人做了交易。现在老丈人又落入魔掌,指不定他这边枪声一起,宫田就能把老人家的头给他送来。所有这一切,他怎能不考虑?

    但是不打,他屠兰龙又会成千古罪人。

    屠兰龙猛地灌下一杯酒,扔了酒蛊,两眼瞪住义父的画像,瞪着瞪着,“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义父的画像前!

    他祈求义父,能给他暗示,能让他在这乱麻一样的时势前,尽快作出决断。

    谁知这一跪,义父的死因又冒出来了,他的心里,再一次升腾起报复的欲火。罪恶如同藤蔓,已将他牢牢缠住,他挣脱不开,真的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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