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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凤破门局 (第2/3页)
却已经放了下去,退后一步站到了青年的身后。
其他的汉子也纷纷聚集到青年身侧,谭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看出这人才是领头的,生得白白净净,穿着也整齐得体,看上去就像个做学问的。谭啸自然不会被他的表象迷惑,那双精光闪烁的眼睛里竭力隐藏的阴鸷,并没有逃过谭啸的眼睛。谭啸微微一撇嘴,这青年不像是哪家的公子,倒像是在道上混的。
青年朝谭啸抱拳一笑:“这位朋友,在下林隼,手下的兄弟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恐怕是一场误会。”
“五福哥!”被林隼叫做柱子的大汉一听自家大哥的话里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不由大急。
林隼脸色一沉,阴狠的目光刀子一般在柱子脸上扫过,这膀大腰圆的壮汉立时噤若寒蝉。那柱子在京城混迹多年,岂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见这位管闲事的年轻男子面对自己这么多人,仍是气定神闲,衣着也笔挺气派,很明显是非富即贵,有所倚仗。只是在道上混的,最重要的便是面子,今儿被许多人看到自己丢了脸面,不出三日便会人尽皆知,所以他硬着头皮也不能服软。
幸好五福哥把这烫手的山芋接了过去,柱子面上兀自一脸不甘凶悍,其实心里松了口气,别看他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
谭啸眼神一凝,一声五福哥,让他将眼前这些人与西城黑道上的五福帮联系在一起,看林隼的眼神也郑重了许多。这人很不简单,难道他就是近几年声名鹊起的小五福之一?
“幸会。”对方笑脸相迎。不管是先礼后兵还是耍什么花招,谭啸既来之则安之,淡淡地朝林隼点了点头,一指身旁的少年,“误会不误会的我也不想掺和,只是几位当街对个孩子下死手,怎么着也有点让人看不过眼。”
林隼还没开口,柱子已经指着那个躲在谭啸身后的孩子大叫起来:“这小畜生偷偷地往我们酒中下毒,咱们好几个兄弟都不行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谭啸惊诧地扭头看向少年,他本以为或许是偷东西被人发现这类的小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敢投毒杀人,胆子固然不小,心思也过于毒辣了。
“胡说!我下的只是泻药,他们根本死不了的!”少年梗着脖子嚷道。
林隼阻止了还要叫骂的柱子,阴冷的目光扫过少年,转向谭啸时却已经柔和了下来,诚恳地说道:“我这兄弟虽是个粗人,可说的都是实话,在下的那几位兄弟如今都已经奄奄一息,不说几位有名的郎中束手无策,连西医也查不出原因,却绝非什么泻药!先生既说到律法,那么投毒杀人该当何罪呢?更何况,他自己也承认不讳的。”
“不管怎样,这种事自该官府、警察秉公处理。”谭啸有些为难,方才头脑一热,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冲动过后便隐隐开始后悔,他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实在不愿意再得罪一个势力不小的五福帮,又被林隼几句话给站住了道理。谭啸嘴里应付着,却已经考虑如何抽身了,他既不想引麻烦上身,又不忍眼睁睁看着这少年被活活打死,想来想去也就只能交由官府处理了。
林隼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先生既然这么说,那就将他送交警察局吧,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谭啸心下反倒生出犹豫,五福帮在西城横行霸道许多年,与当地的官府警察怎能没有勾连?这少年若是被送入警察局里,恐怕是再难出来了。
少年抬手用褴褛的衣袖胡乱地揩去源源不断流淌的鼻血,冷笑道:“官匪一家!不就是换个法儿弄死小爷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小爷还是一条好汉!”少年说完朝前跨出一步,转身面朝谭啸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表情极为认真地说:“先生您是好人,您的恩德俺铭记五内!师傅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跪师傅,俺连天地神佛也没跪过,先生请不要见怪。”
别看少年年纪不大,这一番话却是说得掷地有声,谭啸眉头微蹙,仔细打量了一眼少年,小脸稚嫩却没有一丝惧色,双唇犟强地紧抿着,明亮的大眼睛流露出傲然不屈之色。
谭啸心头猛地一震,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愧,竟不敢与少年对视。他直觉少年并没有说谎,此事或许真的是另有隐情,指望着官府秉公办案倒不如盼着太阳从西边升起更容易,他若就此放手不理,这少年恐怕难以活命。私下解决?谭啸抬头扫了一眼林隼,对方正含着微笑注视着他,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钱解决,谭啸思索片刻,倒是可以试一试,刚要开口邀林隼单独商谈,那少年忽地朝西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师傅,徒儿无能,没法子为您报仇了!”少年站起身毫无征兆地朝林隼冲了过去,动作疾快无比,谭啸只瞧见他手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暗芒,似乎握着把极小巧的利器。谭啸来不及多想,横移一步,右手疾如闪电抓住了少年的衣领,厉喝一声:“不可!”
“放开我,我要替师傅报仇!”少年努力挣扎着向前,却是无法挣脱谭啸的胳膊,咬牙切齿地盯着一步之外的林隼,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谭啸没想到这少年竟刚烈至此,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投毒似乎是为了给师傅报仇,只是既然有着血海深仇,又为何只投泻药?可是少年连死都不怕,更不至于撒谎吧?
正僵持间,胡同口传来一阵喧哗,远远地谭啸便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叫嚷:“都老实点!警察办案,闲杂人等退避!林老五,你小子又闹什么幺蛾子?”
谭啸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愣,嘴角渐渐翘了起来,是杨老歪!
四周围观热闹的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忙不迭地退后闪开一片空场,谭啸拉着那少年与林隼等人立在当中。
“不要怕!”谭啸轻声安慰道。
“怕什么?”少年反问,好笑地看了眼谭啸,“不就是个死吗?”
说得谭啸反倒有些讪讪,也不知这少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堪破了生死难关,听这少年言辞,却不像个普通人。
七八个警察就像冲进羊群的虎狼,引起一阵鸡飞狗跳的骚乱,谭啸趁机又问那少年:“你投的究竟是泻药还是毒药?”
少年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恼声道:“先生不相信俺?那药量顶多让人上吐下泻个两天,绝不会要命!”
听他说得这么确定,谭啸心下微安,只要不闹出人命,他对保住少年的性命生出了几分把握,同时也有些好奇:“你就敢这么肯定?”
似乎对谭啸的啰唆有些嫌烦,少年翻了个白眼:“俺从六岁就跟着师傅四处行医,一味泻药的剂量还不至于搞错。”警察越来越近,少年昂首挺胸,很有点视死如归的气势,谭啸愈发觉得这少年有趣。
林隼朝杨老歪迎了上去,低声说了几句,杨老歪狐疑地抬头朝谭啸望了过去。谭啸装作没认出杨老歪,故意大声对少年说道:“你只需实话实说,只要你没有投毒杀人,警察一定会主持公道,还你清白的!”
少年哪里知道谭啸是故意说给杨老歪听的,有些好笑地瞥了眼满脸正气的谭啸,暗叹这人心肠挺好的,只可惜太天真了,肯定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人家少爷。
“嘿嘿!主持公道?那些个黑皮狗子不过是披着官衣的……”少年讥诮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谭啸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猛然用力。他奇怪地抬起头,看到谭啸使了个眼色,虽然不解却也住了嘴。
林隼指对杨老歪也不隐瞒,简单将起因经过说了一遍,原来这少年和师傅前不久来到京城行医,恰是在林隼的地头儿上讨生活,因为医术高明、诊费低廉,生意竟是出奇得好,惹得五福帮的弟兄红了眼,找碴讹诈。却没想到这师徒两人都属倔驴的,也不知是不懂还是不屑破财免灾,死活就是不肯服软掏钱,结果师傅挨了一顿毒打,悲愤之下竟然一命呜呼,而徒弟便趁着林隼领着一群兄弟到酒楼喝酒的时候偷偷下了毒。
合该林隼命不该绝,赶往酒楼中途遇到了件急事,领着几个手下解决之后才又赶了过来。这时嘴馋偷吃的那几个已经毒发,上吐下泻、腹痛如绞,林隼找来的几个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这边略一盘问便查出了下毒之人,这少年竟没有逃走,躲在酒楼外等着看戏……
放在平时,这事再简单不过,拉上公堂走个过场,一个四处流浪的江湖大夫,一条烂命都不值那颗枪子钱,可是见到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竟然是谭啸,杨老歪的头就大了。林隼不认识谭啸,他远远地就认了出来,无论是袁十小姐还是袁二公子,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谭啸装着没认出杨老歪,杨老歪却不敢,快步走到谭啸身前,未语先笑,拱手道:“呦!这不是谭公子吗?您老这是……”
谭啸眯着眼睛,盯着杨老歪那张笑得菊花一般的老脸足有三五息,做皱眉苦苦思索状。
“您不记得小人啦?”杨老歪丝毫不觉尴尬,弓着腰将脸朝谭啸凑了过去,“杨老歪啊!前几日小人护送袁十小姐去普化寺礼佛……”
“哦!杨大人!”谭啸恍然大悟,轻拍额头,矜持地笑了笑,“看我这臭记性!”
杨老歪眼中立刻冒出光彩,连忙摆手,“您是大贵人,哪能记得些许小事儿呢?”
谭啸呵呵一笑,随意地道:“前日我与大爷、二爷和十小姐喝酒时,十小姐还着实夸奖了杨大人你一番呢!”
“那都是小人该做的!分内之事!”杨老歪眉开眼笑,心中暗赞自己明智,袁十小姐还真把自己的事放在了心上。谁都知道大总统最信任的子女就是他的嫡长子,大爷若是能为自己美言几句,想不发达都难啊!而这位谭公子能和袁大爷一起喝酒,又与二爷、十小姐打得火热,那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谭啸计算着时机差不多了,将脸上的些许笑意一收,神色严肃地指了指林隼,又指了下迷惑的少年,“我是恰巧路过此地……”他心知林隼肯定已经将经过告诉了杨老歪,却仍又讲了一遍,那杨老歪也有意思,竟也装作头一回听说似的,嗯嗯啊啊听得极为认真。“杨大人,这事儿你说应该怎么办啊?当然,一定要秉公处理!”顿了顿,谭啸笑着补充道,“我瞧这孩子不错,呵呵,他说只是投了些泻药,绝不致命,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年纪轻轻能在鱼龙混杂、水深道浑的北京城里闯出不小的名头,林隼自然不是个笨人,听谭啸说出“大爷”、“二爷”、“十小姐”,又瞧见杨老歪比见到亲爹还恭敬的姿态,就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不禁暗暗叹息一声,若是这人铁了心保那个小崽子,自己那几个兄弟恐怕只能白死了。
杨老歪朝林隼使了个眼色,嘴里附和道:“一个孩子,哪里有那么大的胆量谋害人命?我看是有误会!”
就算林隼再不甘心,这时候也不敢反对,否则不仅得罪了谭啸,更得罪了杨老歪。杨老歪的翻脸无情、心狠手辣他是深有体会的,别看这老东西平时没少收孝敬,可在杨老歪的心中,只怕他林隼还不如一条狗。
杨老歪罩着林隼所为的不过是钱财,只要有钱拿,他管那人是林五福还是王六指?
所谓“升官发财”,只要升了官自然不用担心发不了财,林隼在江湖道上浸染多年,怎可能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为了升官,估计就算是杨老歪的亲娘老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更何况手下的一条狗?
“在下最佩服的就是有胆色讲义气的人,这位小兄弟年纪虽小,可是这份胆量和担当真是让在下佩服不已!”林隼朝谭啸身侧的少年挑起了拇指,真诚无比地叹道。形势比人强,这时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咽下肚子,转头朝杨老歪解释道:“都是误会,前两日在下的兄弟与这位小兄弟的师傅发生了些口角,也怪在下对手下人太过纵容了,既然小兄弟说是泻药,那必定就是泻药的!”
林隼心下已经有了打算,谭啸又不可能保他一辈子,今日暂且放他一马,改天要杀要剐还不是由着自己?
那少年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局面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迷迷糊糊地听谭啸随便说了两句话,“投毒害命”就变成了“误会”。少年脾气倔犟刚毅,反应却很敏锐,也不出声,等听到林隼轻描淡写地将害死师傅说成是误会,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胡说八道!我师傅是……”
谭啸手上一紧,少年发出一声痛哼,顷刻领悟了谭啸的意思,牙咬得嘎嘣作响,却是不再说话。
杨老歪看出来谭啸没有为难林隼的意思,事情到了此时也还算是圆满,赔笑道:“谭公子这是……若是现下有闲,还请您老赏脸让小人做个东道,这胡同里有处会馆的菜式还不错。”
“改日吧。”谭啸含笑道,“今晚谭某有约了。”
不管是真是假,杨老歪只能作罢,虽然不免有些惋惜,对谭啸道:“既然只是个误会,就算了吧,谭公子贵人事忙,您老先请,这里交给小人处理便是!”
谭啸是掐着点儿出来的,没想到半路上遇到这么一桩事耽误了许多时间,尽管他现在对秦自成半点好感也欠奉,表面上的礼节总是要保持的,亦好奇秦自成宴请自己的目的。谭啸闻言略一沉吟,点头说好,拉着少年的手却没有松开,回头去找来时所乘的洋车,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纳闷那车夫连车钱都不要了?
他方才只顾着与杨老歪和林隼周旋,压根没有注意到一众警察在杨老歪的暗示下,早不着痕迹地将围观的人群给驱散了,那车夫虽然心疼车钱,可看见杨老歪对谭啸恭敬有加,哪还敢上前索要车资?
不过这里距离德云馆已经不算很远,谭啸索性步行过去,牵着少年正要离去,不经意间看到林隼的手下脸上都流露出悲愤之色。他略一思索,对林隼道:“不知贵属下现在情形如何?”
林隼眼中浮现一抹悲痛,深吸一口长气:“请来的大夫都毫无办法,虽尚未气绝,却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他的神情却不似伪装,倒让谭啸觉得此人还有几分义气,也越发觉得奇怪,少年与林隼究竟是谁在说谎?
“咳咳!”杨老歪大声咳嗽两声,狠狠瞪了林隼一眼,截口道,“连大夫都不能诊治,显见并非泻药所致。”
谭啸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向林隼:“人既未死便要想想办法,这是谭某的一点心意。”
杨老歪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暗暗点头,这位谭公子行事倒是老道得很,毕竟是人命关天,弄不好极易引起波澜,但若是林隼接下银票,便等于同意私了,谭啸也省了日后或有的麻烦。
林隼犹豫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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