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章物情唯有醉中真  洛阳女儿行.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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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物情唯有醉中真 (第2/3页)

锷只迷迷糊糊的记得这些。他只记得当时想留住她,想拉住她的手,想说他不怪她,可他就是没有力气张口。

    好空落好空落的居延呀,韩锷睁开眼后想:你一走,我才明白什么是‘倾城’之意——你不在时,这个城市,对于我就是空的。为什么你我已相爱如许,却总有如此多的障碍把你我阻隔,令你我之心疏远?你没错,可似乎我也不能说自己错了。这个人世,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看到他醒来,连玉一声欢呼,欢颜浮起,扶他靠坐起来。韩锷虚弱地道:“小计呢?”连玉道:“他熬了两天了,都没让我当班。刚才实在撑不住了,我才逼了他去睡会儿。要不,我喊他起来?”

    韩锷摇摇头。连玉把那碗稀粥端上来。韩锷本想摇头,但看着这个部下两天来想来为服侍自己憔悴的脸,也不忍说了。勉力吃了两口,半天才觉出滋味来,他忽似迷思般地说:“阿姝,是姝姐……姝姐来了?”

    他声音轻轻的,似乎自己都相信。然后回过神来。外面余小计忽然蹦了进来,一见韩锷醒了,一跳就跳到了床前,握了他的手,半晌笑道:“锷哥,你可吓死我了。”他想来担心不浅,两日下来,下颏几乎都尖了出来。韩锷心里忽升起一丝温暖——这个世界上,起码小计的所思所想他还是料得定的,这一点相知让他重新对世界有了一点安稳之感。他微笑道:“照顾锷哥也不用通宵不睡嘛。眼睛都熬红了,自己看看象什么了?”

    余小计惭愧一笑。伸手向韩锷腕上摸来,象要给他看病似的。韩锷见到他也觉开心,一兜他下巴颏儿:“别跟我装医生了,在韩大国手面前,你就不怕露丑呀。怎么,锷哥倒了这两天,你为锷哥哭过没有?”

    余小计被他猜中,想起自己这两天哭丧脸的样子,不由大没面子。脸一怒,一把把他手打开:“鬼才会为你哭。我只掂记着,你要死了,我就要被什么方柠呀,阿姝呀,或者小殊呀,我那死鬼姐姐呀,还有什么夭夭的眼泪腌成咸肉干儿了。”

    韩锷被他逗得一乐,微笑道:“你实话说,这粥却是从哪里来的?”余小计眼看着他,俏皮一笑:“这个乖可不是轻易告诉人的。你要想知道,得答应每月多给我几两零用钱。”韩锷“呸”了一声,他不愿支领奉禄。以前行走江湖时,生活所需,倒多半是靠着一身内家修为给人行医治些气血险症得来。如今,朝廷给他的俸禄因为边塞乏窘,倒多半贴进去了。剩下的,也被这爱花钱的小鬼压榨了个干。只听他笑道:“别的兵逛窑子才要花钱,你怎么,入伍没几个月,身子还没长成,也先把这个学会了?”

    余小计脸一红,他再痞,被韩锷倚了大人的身份调笑却也没辙,伸手就向他肋下呵去。韩锷病后体乏,躲他不过,只有求饶,笑道:“好了好了,你这不是要,是抢了,而且是抢军饷。我怕了你了,你去找连玉问问,有剩下的就冲他关了来吧。你快告诉我我问你的事是正经。”

    余小计见说才停了手,笑道:“那粥嘛,是前日我们韩宣抚使病重,老天爷不忍,就派来了个神仙样的温柔姊姊亲手做了让我送来的。她的名字呀,不知是阿姝还是什么小殊呀,我听来一个样,却也分辨不出来。”

    韩锷一时就呆了:阿姝,她怎么会到这塞外来?他病中耳目迟钝,却见余小计猛一闪身,穿出帘外,从外面生扯了一个女子进来,笑道:“锷哥,我可给你拉来了。你说过,姝姐与殊姐是双胞胎,可你告诉我,这个是阿姝还是小殊呢?她们名字念起来一样,就是叫错却也好办。”韩锷一抬头,只见阿姝正笑吟吟地站在自己床前,那笑意却还象小时候那般温暖。

    说起来,韩锷与大姝真的算做青梅竹马时的玩伴了。当然不只他们两个,还有个小殊在一起,难得的是他们三个同年。韩锷因幼失怙持,他也不知自己的生日是几号,却从小习惯把大姝叫‘姝姐’,小殊却只唤‘殊妹’。小殊为这一点一向大是不服,愤愤道:“凭什么叫她姐却叫我妹?我只比她晚生了多大一会儿?我就不信你是卡在我们两儿出生的空儿生出来的!”

    小殊脾气暴躁,一言不和,往往就会大闹——这一点跟她乃姐倒大是不同。大姝的脾气一向温文和婉,韩锷打小就敬爱的。就为了这个称呼,小殊就不知和韩锷干过多少架。但韩锷从小脾气也倔,说什么也不肯改口。没想这一点仇却深种下来。韩锷到现在还不明白好端端的小殊为什么要给自己下盅?但他从小就摸不清那个五马张飞的殊妹的脾气,所以这时想到这儿,他叹口气也就不再想了。“姝姐,你怎么来了?”他仰头问道。

    阿姝展颜一笑,脸上的温柔关切也都浅浅的:“我担心着你的盅毒只怕快要发作了,所以就赶了来。没想,倒赶个正着。”

    韩锷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却听阿姝道:“你在怪殊妹吗?”

    韩锷摇摇头,这一生,就总没学会恨人怪人。如与人有隙,他倒多半是反省自己的。只听他喟然道:“我只不懂,她倒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姝微笑道:“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韩锷怔怔地望着她。却见阿姝的面色也迟疑迷茫了一下,似不知该不该说。半晌,才低声道:“她是因为……喜欢你呀。”

    韩锷一愣,脸色迷茫起来:就小殊每次见到自己恨不得把他放入油锅里炸的那股劲,还喜欢自己?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阿姝温柔的眼神在他茫然失神时却在他清俊的脸上一扫而过,那眼神中仿佛也有一丝痛。只听她道:“这名为‘阿堵’盅却本是我们素女门的禁忌了。素女门的《素问心经》中,有三样禁忌‘毒、盅、咒’照说是不许门下弟子学与用的,这三样就是‘忌体香’、‘枕头咒’、‘阿堵盅’。可小殊她脾气从来就怪些。原来还好小时,她见着一个女子哭哭啼啼,恼她丈夫总不回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因记得我们门中有那么个‘枕头咒’,就偷学了教给她。所谓枕头咒却是倚仗着一点精诚控制别人心魔的,那还是最轻的一样,让自己喜欢的人只要不是挨着自己睡,一沾别人的枕头就会头疼欲裂。那次小殊她成功了,大是欢喜。可我却也没想到她后来,居然会再破禁忌,把别的不许素女门弟子修的毒术也修习了来。甚至为了修这‘阿堵’之术,不惜背离师门,另投北氓一派。这件事,不能不说起因于你也……关联到我了。”

    韩锷怔怔地听着,他知道祖姑婆就是出身于素女门,她的这两个侄孙女也是。但当年小殊叛出素女门,另投北氓一派的事,他一直就迷迷糊糊,没搞清楚其中根底。隐隐听师父说来,却也不敢细问,甚至一直没弄清叛门的到底是阿姝还是小殊,只为她们的名字听起来却是一样的。

    那时他还只不过十六岁。从那一年,祖姑婆与阿姝却就此没再和自己往来了。只听阿姝静静道:“小殊她叛门出教,其实就是为了你。当年……”

    她面上微露苦笑:“你总还记得咱们长辈出于玩笑,曾有过让咱们俩儿结为姻缘的话头吧?”她的一双眼温温凉凉,不知算是一种什么样神色地看向韩锷。韩锷忆及那么久远的少年之事,只觉一股温柔也在心里漾了起来。其实那还是不知男女欢爱究竟为何物的少年时光了。可即曾有此言,虽后来彼此却莫名的缘断了,韩锷却一直还觉得阿姝是跟自己生命关联很深很深的那个人。那一点温柔倒不是起因于爱,而是共同回首看向曾经的似水流年时两个人心意相和的一点感慨。

    只见阿姝用一笑掩住了心底的一点怅然:“从那时起,小殊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有时她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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