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十三章 雾林奇妪  昆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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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雾林奇妪 (第2/3页)

莺一瞧,冷笑道:“又假装好人!”梁萧道:“她本来就是好人。”柳莺莺道:“好啊,她是好人,我就是坏人了!”梁萧笑道:“你自然是坏人了。”柳莺莺秀眉倒立,正要发作,却听梁萧笑道:“好在我也是坏人,咱俩歪锅配扁灶,一套配一套。”

    柳莺莺转嗔为喜,笑道:“是呀,咱们都做坏人,让她一个人充好人去。”梁萧见花晓霜忙得厉害,甩开柳莺莺上前相助。柳莺莺气急败坏,顿足骂道:“什么一套配一套,分明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梁萧笑道:“别拧淘气,打两桶水过来!”柳莺莺怒道:“我才不去!”鼓涨桃腮,站了半晌,但见难民哭哭啼啼,又觉有些可怜,气咻咻转过身打水去了。

    梁萧生于江西,难民谈吐正是乡音。详加询问,才知宋元交战,宋军大败于兴国,江西屡经战乱,民不聊生,是以纷纷逃往北方,沿途又遇匪患兵燹,伤亡甚众。

    治疗已毕,月已中天,众难民纷纷告辞散去。四人饥肠辘辘,转入房里,就着清水吃了几个馒头。花晓霜心不在焉,沉吟道:“萧哥哥,柳姊姊的伤也快好了,我……我想去江西行医。”梁萧道:“好啊,我陪你去。”柳莺莺又气又急,狠拧了他一下,怒道:“梁萧,刚才不是说好了,你要陪我去天山。”梁萧道:“我说的是,晓霜愿去,我才愿去。”柳莺莺一怔,大声道:“她有什么好?你只听她的,就不肯听我……”眼中泪花一转,伏案便哭。

    梁萧苦笑道:“我答应过陪她行医,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柳莺莺肩头微颤,抬起头来,拭去眼泪,狠狠瞪着花晓霜,咬牙说道:“好啊,我也言出必践,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这几句话说得决绝,花晓霜听得心头一阵迷糊,也不知如何转回房里。还醒时,发觉自己正靠在床边。梁萧与柳莺莺的争吵声从堂屋传来,明明很近,听来却又很远,很熟悉的声音,听来却又那么陌生。一阵难言的悲伤从心底涌起来,泪水不知不觉浸入了粗布的棉被里。

    次日启程南行。梁萧与柳莺莺大吵了一回,负着行李,闷头走路。柳莺莺见他不理自己,越发伤心难过,气无处发,寻花生的不是,动辄拳打足踢。怎料小和尚钢筋铁骨,挨上三拳两腿,只是呵呵傻笑。柳莺莺却觉手脚疼痛,一时无法可想,满腹怨气又落到花晓霜身上,心想:“纵然梁萧恨我一生,我也非弄死你不可!”

    走走停停,行了二十日,进入江西境内,果如难民所说,千村荒芜,鸡鸣不起,荆榛丛生,中有白骨。元军固然如狼似虎,大宋败兵也化为流寇,白昼蜂起,四处劫掠。梁萧纵有冠军之勇,但杀退一批,又来一拨,也觉不胜其烦。有时行走百里,不见人烟,一入夜间,只闻啾啾悲风,仿若万千鬼哭。

    这一日,经梅岭进入两广,又遇上大批难民,伤病甚众,等到救治完毕,所备的药材也已耗尽。花晓霜挎上药篮药锄,说道:“萧哥哥,我去山里瞧瞧,看有什么草药。”梁萧道:“我陪你去吧。”花晓霜点点头,还未动身,忽听柳莺莺冷冷说:“就这么去了?”梁萧知她心意,只得道:“你也来吧!”柳莺莺神气冷淡,落落跟在二人身后。花生独自留下,照看行李。

    三人行走一阵,花晓霜举目四顾,忽见前方山崖上一丛草药,喜道:“先采这个。”梁萧当即爬上,用药锄取下。柳莺莺瞧着眼生,问道:“这是什么?”梁萧摇头道:“我也不认识,晓霜,你来说。”柳莺莺扁嘴冷笑。花晓霜看她一眼,迟疑说:“这草叫做‘王不留行’。”梁萧奇道:“好怪的名字!”花晓霜道:“这种草药有行血之功,配药服下,能使血流畅行,就算皇帝下令也阻止不了,故而得了这个美名。”

    梁萧听得这话,心想做人何尝不是如此,认定的事情就当尽力而为,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他边想边走,山路渐狭,草药更多,形形**,共生共长。花晓霜惊喜不胜,边走边采,循着药草行出一里,药草不减反增,更为茂盛。

    花晓霜止步,犹豫道:“萧哥哥,真蹊跷,这么多草药怎会长在一起?一季中的草药,除了寥寥几样,几乎全都有了,难不成这些药是人家种的?”梁萧道:“凑巧罢了。”花晓霜叹道:“不对,有些药不该产在此地,川贝这种东西,该是人为移植来的。”

    梁萧知她医者之性,言不轻发,也不由心下生疑。柳莺莺冷笑道:“说不管用,再往前走,一切自然分明。”当先便走,梁萧紧随其后,渐入深山,前方的雾气也浓重起来。梁萧害怕彼此相失,与二人手挽着手。他左手拉柳莺莺,入手温软如绵,使人心怀骀荡;右手挽住花晓霜,小手纤柔微凉,宛若春水。梁萧不由想入非非:“若能一生一世执着二人之手,真是莫大福分。”转念间忽又气馁,“她们都是当世奇女子,刚才的念头,真是辱没了她们。”

    柳莺莺走在最前,她人虽胆大,终是女孩儿家,当此虫偃鸟息,万籁俱寂,也不由心生冷意。那雾气越发浓重,好似从天而落的一团团牛乳。道路由狭变宽,空中飘浮着一丝丝甜香。柳莺莺摸索着走了几步,忽听花晓霜道:“萧哥哥,这雾气有些古怪,咱们还是回去吧?”梁萧道:“说得是。莺莺,你说呢?”

    柳莺莺心头微动,寻思浓雾障眼,正是杀那小贱人的良机。她杀机一动,再难遏止,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山中惯常有雾,又是什么古怪?”

    她一边说,一边将匕首捉在掌心。花晓霜听她动问,不好不答,便道:“我也说不上来,就觉这雾气粘丝丝的,叫人很不舒服……”

    柳莺莺听声辨位,不待花晓霜说完,匕首猛地刺出,正中花晓霜胳膊。花晓霜猝不及防,失声痛呼。梁萧惊道:“晓霜,怎么了?”

    柳莺莺一不做二不休,抢到花晓霜近前,只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手腕一拧,刺向她心口。不料足下一软,踩到了一个腻乎乎的东西,跟着足胫发紧,一股钻心剧痛直蹿上来。

    柳莺莺惨哼一声,屈膝跪倒,仓促间也将花晓霜拽倒。梁萧大惊,只听柳莺莺**道:“脚……脚……”他伸手去摸,忽觉一阵风声掠来,梁萧出手奇快,那东西不及张口,被他将头捏住。他只觉手中滑腻,把捏不住,不由脱口惊呼:“是蛇!”手中一紧,那条蛇头开脑裂,登时毙命。

    花晓霜听到叫声,忍痛说道:“萧哥哥,封她血脉。”梁萧应声出手,连点柳莺莺大腿至腰胁处十余要穴,将她腿上的血脉一一封住,惶声道:“再怎么办?”花晓霜一呆,问道:“是什么蛇?”梁萧取出火折,可雾气极浓,才一打燃,又被雾水浸灭。

    柳莺莺只觉腿脚痛痒,**道:“梁萧……我……我要死了……我死了,你就能跟与病丫头相好,是不是……”梁萧力持镇定,搂紧她道:“别说傻话!晓霜,快想想法子!”

    花晓霜道:“毒蛇林林总总,毒性各不相同,非得对症下药才行,我这里没有蛇药……怎么办?怎么办呢?”越说越是凄惶。柳莺莺蛇毒入体,神志昏乱,听了这话,大骂道:“你就盼我死了,好跟梁萧在一起,小贱人……你……你的心比毒蛇还毒……”骂得虽狠,声气却越发弱了。

    柳莺莺出手暗算,花晓霜的心里十分明白,只是她天性软弱,不但不愿记恨,而且百般苦思,欲救这情敌的性命,只苦于雾气笼罩,身无解药,难以施为。谁料柳莺莺濒死之际,怨毒更甚,辱骂不绝。花晓霜委屈万端,双手捂面,呜呜哭了起来。

    梁萧怔了一怔,猛地撕开柳莺莺裤管,对着伤口吮吸起来。花晓霜听到裂帛声,登时明白,惊叫道:“萧哥哥,你……你会送命的……”梁萧默然不答,不断吸出毒血,吐到地上。柳莺莺毒血泻出,神智稍清,乍觉梁萧在给自己吸毒,心中一惊,失声叫道:“不……不要……”想要挣扎,但梁萧手臂如铁,动弹不得,心中一急,又昏过去。

    雾中那股子甜香越发浓郁,梁萧吸了片刻,但觉血中腥臭渐退,气味趋于冲淡,方才住口。正要坐下,忽觉身子一阵麻痹,头脑生出晕眩之感,心头暗惊:“这毒来得好快!”翻身坐倒,正要运功抵御,谁知伸手触地,忽地碰到一团滑腻之物,心中一惊:“还有蛇?”不待毒蛇掉头,一掌拍出,将其震得稀烂。

    此时间,四周咝咝声仿若潮水起伏向这方汹涌而来。忽听花晓霜一声惊呼,梁萧心念电转,忙叫:“快过来!”花晓霜并不动弹,梁萧一手抱住柳莺莺,伸手探出,忽觉一条大蛇从天而降,缠住他手臂。梁萧袖手甩脱,竹剑掠出,将大蛇凌空截成三段,反手间,恰好抓住花晓霜,但觉她浑身僵直,不由诧道:“怎么?”花晓霜颤声道:“蛇……在……在我……我身上…………”战战兢兢,口不成言。

    雾气浓重,梁萧不能视物,仅凭触觉,竹剑颤动,顺她身子滑落。剑上带了“转阴易阳术”,只听噼啪声不绝,四条蛇断成十断,从花晓霜身上坠落。梁萧将她拉过,忽听足下窸窣有声,群蛇八方掠来。梁萧左掌抡圆,掌风激荡,将足下的毒蛇尽数扫开。

    这么听风辨位,梁萧连连挥掌出剑,逼开蛇群。但分心旁顾,体内的蛇毒渐渐不受压制,攻心而来,不一时,便觉恹恹欲睡,又挥数掌,渐自站立不定,盘膝坐下,将二女放在膝边,一边运功逼毒,一边挥剑驱蛇。突然之间,头顶又落下两条毒蛇,梁萧竹剑盘空一转,将其截成四段,蓦地心头一动:“我糊涂了,天上哪儿会有蛇?近旁当有树木!”掌挥剑舞,扫开十数条毒蛇,高叫:“晓霜,到我背上来。”

    花晓霜听得千百毒蛇吐信,早已吓得呆了,战战兢兢伏在梁萧背上。梁萧待她搂紧,左手抱住柳莺莺,奋起神威,双足陡撑,纵起一丈有余,伸手勾拿,抓住一条树枝。那树枝纤弱,吃不住三人重量,喀然折断。

    梁萧手抓枝桠,就已审其粗细,粗者在左,心知左边定是树干,是以树枝才断,他左腿凌空一旋,果然勾住树干。右手伸出,又搭上了一段小枝,借力猛挣,又翻起丈余,落在树桠中间。他中毒不轻,这几下纵跃虽无花巧,却似耗尽他浑身气力。体内的蛇毒趁势流窜,梁萧周身发麻,胸闷欲呕,身子一偏,几乎掉了下去,匆匆稳住身形,运功与蛇毒相抗。

    花晓霜一手搂住梁萧,一手扶着树干,心儿怦怦乱跳。但听蛇啸声逼近,蛇群分明向树上涌来,惶急无奈,连声叫道:“萧哥哥!萧哥哥!”叫了两声,不闻动静,心头大惊,伸手摸他脸颊,只觉奇热如火,再探他的脉门,不由骇极而呼,敢情蛇毒霸烈,已经渗入梁萧五脏。

    其时蛇啸更响,好似万蛇狂动,聚于树下。花晓霜欲哭无泪,主意尽失,忽听柳莺莺低声娇吟,不由放声哭道:“柳姊姊,萧哥哥不成了、不成了……”柳莺莺得梁萧吮出毒血,残存蛇毒微乎其微,不足为患,时间一久,悠悠醒转,听得蛇啸激响,再摸四周都是树干。她心思灵动,远胜花晓霜,立刻明白梁萧意图,欲要站起,又觉浑身乏力,只得喘气道:“你……你拿竹剑守住这里,别让毒蛇……上……上来。蛇不上来,就不打紧。”花晓霜无法可想,应声摸到竹剑,还没握紧,忽觉手背一凉,一条蛇蜿蜒爬来,缠住她的手臂。花晓霜失声尖叫,正想袖手甩开,忽觉手腕剧痛,已被毒蛇咬中,她痛哼一声,心中惨然:“糟糕。”哪知手臂上的毒蛇一阵痉挛,忽地松开,嗖地向下落去。

    花晓霜不及多想,取出银针,封住血脉,正想割脉放出毒血,乍觉膝上冰凉,咝咝之声大响,也不知多少毒蛇涌上来。花晓霜想到梁萧,热血一沸,生出拼死念头,银牙紧咬,举剑将一条毒蛇砍断。谁知就在此时,身边的毒蛇发出阵阵异响,挣扎辗转,痉挛下坠。树下的蛇啸也变了调子,充满狂燥惊惶,由近而远,四面散去。

    花晓霜大为诧异,略一沉吟,恍然大悟:“我身患‘九阴毒脉’,本身就是个大毒物。血中的九阴之毒远较蛇毒猛烈,毒蛇咬我,当即死了,而我的血洒出来,毒蛇沾上嗅到,都会没命。”一念及此,抚着柳莺莺用短匕刺出的伤口,庆幸之余,又生凄凉。当下伸手压迫创口,血流如注,洒在梁萧与柳莺莺身上。花晓霜将血洒落,群蛇避之不及,哧哧散开。可她一阵忙乱,失血甚多,只觉心神虚耗,坐了一会儿,忽又想:“我被蛇咬中,浑然没事,想必‘九阴毒脉’以毒攻毒,对蛇毒有克制之功。萧哥哥毒入五脏,再不挽救,必当不治,以毒攻毒固然凶险,比之坐以待毙却要强许多。”

    她伸手一摸,但觉梁萧火热已退,身冷若冰,情知他命在须臾,便将手臂伤口放在他嘴边,将鲜血滴入他口。不一阵功夫,梁萧身子由冷变热。花晓霜摸他脉门,情知蛇毒被克,不由欣喜欲狂,怎料失血太过,心情一松,寒毒发作,一阵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昏沉间,忽听一片“咕咕”怪响,又觉一只手掌抵在背上,热流源源涌入体内,不由神智一清,喜道:“萧哥哥,你好啦?”梁萧轻轻嗯了一声。花晓霜睁开双眼,四周雾气依旧,咕咕声却越发响亮,不由问道:“哪来的青蛙?”梁萧道:“不是青蛙,是癞蛤蟆在叫。”花晓霜侧耳细听,发觉蛇啸声如故,不由惊道:“不好,蛇要吃蛤蟆了。”梁萧道:“那可未必,听起来,蛇没赢,蛤蟆也没输。”

    花晓霜闻言惊疑,忽听梁萧道:“你没事了吗?”花晓霜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却听柳莺莺冷笑道:“你死了才有趣呢!”梁萧心中有气,冷哼一声。柳莺莺也气道:“怎么,她望我死,我就不能望她死么?”花晓霜一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怎么会望你死呢?”柳莺莺道:“你还狡辩?我被蛇咬了,你假作不知;梁萧中毒,你却救之不及。哼,这些天我见你治病救人,还当你真是个好人。现在才知道,你骨子里与我柳莺莺没什么两样,阴险之处,犹有过之。”她暗算花晓霜不成,终是心虚,先把花晓霜说成一个阴险小人,就算她说出暗算的事,梁萧也未必相信。

    花晓霜听得浑身发抖,可又不知怎么辩驳。忽听梁萧说:“晓霜,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花晓霜听他口气,不觉流下泪来,她生来面嫩,“我的血”三个字无法出口。柳莺莺见她无话,自以为得计,心中暗暗高兴。

    梁萧虽觉此事不合花晓霜的品性,可事实俱在,花晓霜又不辩驳,也不由将信将疑。想到二人明争暗斗,竟至于此,不由心如刀割:“早知这样,我真该死在钱塘江里。”想着长长叹了口气。

    花晓霜听他叹息,以为怨怪自己,实在按捺不住,倚靠树干哭出声来。梁萧一惊,忙说:“晓霜,这不怪你,都是我的不对!”他越这样说,花晓霜越痛哭。柳莺莺冷冷说:“做了就做了,后悔也没用。”梁萧怒道:“柳莺莺,你前些日子的手段也未见得光彩!”柳莺莺一怔,大声道:“是啊,我是不光彩,我……我这么做,又是为谁?”越说越难过,也嘤嘤地哭起来。梁萧左右为难,大感无趣。

    说话中,蛇与蟾蜍叫声更烈,间杂无数异响,“咔嚓咔嚓”,仿佛铁甲振动,时而窸窸窣窣,又似小兽爬行。腥臭气阵阵飘来,三人汗毛直耸,花晓霜与柳莺莺不约而同地止住哭泣。梁萧但觉两人身子发抖,伸出双臂,左右搂住。忽然间,嗡嗡声大作,似有无数飞虫飞来,恰似一阵狂风,从三人身边掠过。

    腥臭渐浓,中人欲呕。花晓霜心头一动,忽地颤声说:“刚才过去的是毒虫!”梁萧一惊,只觉柳莺莺双臂紧收,身子抖得更急。又听花晓霜说:“萧哥哥,这雾太怪。”梁萧道:“怎么怪?”花晓霜说:“我把过脉,从脉象上看,气弱血缓,该当正午,这里怎么还有浓雾?”

    梁萧道:“这也不奇怪,深山大谷,云雾终年不散。”花晓霜道:“但日出雾散,必然之理。萧哥哥,你看头顶……”梁萧抬起头来,隐见日光闪烁,却无法穿透雾气,不由惊道:“这却奇了!难道有怪物喷云吐雾?”柳莺莺打了个冷噤,嗔怪道:“这当儿你还要吓人?”梁萧道:“好啊,你说什么原因?”柳莺莺答不上来,花晓霜想了想,说道:“听说南方有瘴疠之气,为毒物残骸所化,触者定生疫病,难不成就是这个?”

    三人疑神疑鬼,忘了适才的争吵。忽然一股异香袭来,三人头脑一清,遥见雾中出现了一个黄澄澄的光团,闪烁不定,分外诡奇。柳莺莺想起怪物一说,头皮发麻,惨声道:“完啦,怪物来了……”梁萧皱眉道:“什么怪物?”柳莺莺道:“那……那团光不就是怪物的眼睛么?”花晓霜听了这话,浑身一震,牙关不觉嘚嘚作响。

    梁萧觉出二人恐惧,抖擞精神,长笑道:“看来是个独眼怪物,不知这眼珠子长在什么地方是头上呢,还是屁股上?”花晓霜闻言,心头一松,失声轻笑。柳莺莺见他还有兴致玩笑,哭笑不得,骂道:“大蠢材,你还说,怪物听到了怎么办……”

    忽听咦的一声,有人高叫:“谁在上面?”声音如弦锯木,低沉嘶哑。三人顿时哑然,过了一会儿,梁萧轻轻叹道:“世上无鬼神,都是人在闹。”柳莺莺舒了口气,也觉好笑,将脸紧紧贴在梁萧怀里。

    黄光越发明亮,梁萧目力最强,看出是一个燃着黄火的白皮灯笼。那人冷冷道:“你们能在万毒相争中存活下来,也算有点本事。哼,报上万儿来吧!”说话声中,浓雾渐渐淡去,放眼望去,只见一片树林。树木形状奇特,高者数丈,矮者也有七尺,叶如鹅卵,枝上结满碗口大小的白花,紫蕊中吐出丝丝雾气。再瞧树下,以梁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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