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十一章 见花生佛  昆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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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见花生佛 (第2/3页)

堤岸斜坡呼啸而下。两个监工不及惨叫就被碾成肉饼,下方数十个送饭妇女眼睁睁看着石来,目瞪口呆,忘了躲避。

    梁萧不及转念,如风似电,抢到巨石前方,用上“立地生根”的奇功,双掌疾出,抵住巨石。巨石重逾千钧,来势猛烈。梁萧双脚入地两尺,手臂剧痛,喉头发甜,可那巨石稍一停顿又向下滚,转眼之间,要将梁萧压在下面。花晓霜见状,骇极而呼。

    一道人影应声抢出,挥手一推,巨石落势顿止,甚乎上移寸许。梁萧压力消减,侧目一看,来人竟是那个小和尚。二人对视一眼,齐心协力,逆势上推,将大石推回堤上。梁萧一跤坐倒,吐出大口淤血,脸色苍白如纸。

    小和尚圆眼大睁,关切道:“你……你受伤啦?”梁萧摇头道:“小伤一桩!”小和尚哦了一声,不再多问。花晓霜赶过来,取过丹药给梁萧服下,吁了口气,冲小和尚道:“小师父,你怎么在这里?唉,要不是你,今天可就糟了!”小和尚脸一红,低下头去,偷瞧梁萧,后者笑道:“小和尚,你帮我推石头,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小和尚大喜,连连叫好。梁萧稍事调息,与二人下了高堤,进入市镇,找客栈坐下。梁萧叫了饭菜,又打一壶酒,才喝一口,忽见小和尚两眼直勾勾盯着酒盅,不禁笑道:“你也要喝?”小和尚把头猛点,梁萧又叫一壶,小和尚劈**过,一口喝干,咂了咂嘴,眼珠又落在他的酒杯上。

    梁萧自常州以来,借酒浇愁,日久成瘾,只是一路独酌,不免少了趣味。见这和尚好酒,大生知已之感,又叫了一壶酒,笑道:“和尚,你有法号么?”小和尚搂着酒壶,开怀笑道:“师父叫俺花生!”

    梁萧笑道:“你也姓花,这名字古怪,你师父叫老酒么?”花晓霜失笑道:“萧哥哥你又损人,出家人可不屑用我们这些俗家姓氏。不过,为什么他师父要叫老酒?”梁萧道:“喝老酒,吃花生,岂不快哉?”花晓霜听了微笑,花生一摸光头,笑道:“听你一说,俺师父的法号中真有一个酒字。”

    花晓霜皱眉说:“那可真巧。不过依我看来,此花生非彼花生,不是下酒之物,该是佛门的道理!”梁萧笑道:“有这种道理?说来听听!”

    花晓霜笑了笑,说道:“达摩祖师自天竺西来,传法解惑,开启禅宗一脉。他圆寂时说:‘吾本來茲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预示禅门光大,将来会分作五大宗门。达摩祖师去后,心灯传至二祖慧可。慧可大师留偈云:‘本来缘有地,因地种花生,本来无有种,花亦不曾生。’再传三祖僧璨,又说:‘花种虽因地,从地种花生,若无人下种,花地尽无生。’四祖道信承其衣钵,也留偈言:‘花种有生性,因地花生生,大缘与信合,当生生不生。’”花晓霜目视花生,微微笑道,“由此可见,这里所谓花生,是花开见佛、光大禅门的意思。花生啊,你师父可是一位有心人!”

    花生闻如未闻,嗯嗯有声,只顾喝酒吃肉。梁萧听得这禅门典故,再见他的吃相,脑中灵光一闪,拍案笑道:“好个名中有酒!哈!此老酒非彼老酒,不是糟酿之酒,而是数字之九。花生,你的师父叫九如吧?”

    花生应声一震,瞪眼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梁萧认真打量花生,心想这小和尚应是老相识,当年在棋坳中会过一面,那时自己使诈弄鬼,请他吃了一嘴荆棘。

    花晓霜想到梁萧伤势,见他喝得猛烈,劝道:“萧哥哥,酒多伤身。”梁萧笑了笑,停杯不饮,问花生:“你师父呢?”花生听他一问,眼圈儿一红,放下酒杯说:“师父……师父不要俺了……”

    其他二人各各诧异。花晓霜奇怪道:“为什么不要你?”花生丧气说:“俺跟师父喝酒吃肉,原本逍遥快活。不想那天,师父将俺叫过去,忽然问道:‘花生啊,今年你多大年纪了?’俺也不知多大年纪,就说:‘师父说多大,俺就多大。’师父叹口气,说道:‘粗粗算来,你也有十六岁了,该独自下山见见世面了!’俺听得心惊肉跳,心想从小跟着师父,独自下山,岂不可怕?于是拉住师父,一百个不肯。师父说:‘好吧,今天我问你几句话,你答得上来留下,答不上来就下山。’俺见他刚刚温好了酒,不觉心头发痒,就说:‘师父,话可以慢慢问,酒呢,就要趁热喝了。’不想师父动怒,给俺一巴掌,骂道:‘馋嘴猢狲,就知道喝!哼,我来问你,你答不对就不许喝酒!’他把手一伸,说:‘这是什么?’俺刚刚挨过一下,怎么不认得,就答:‘巴掌。’话没说完,师父又给了俺一巴掌,喝道:‘我给你说,这叫佛手!’”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迷惑道:“俺不明白,师父的巴掌与俺一个样儿,干吗俺的叫手,他的叫佛手?”花晓霜想了想,说道:“禅门要旨在于超佛越祖,唯我独尊。传说佛祖释伽牟尼出生时,向东南西北各走七步,指天画地说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所以禅门宗师不信前人,也不信今人,只要认识了本心就能成佛成祖,这就叫做‘见性成佛’。既然成佛,手便是佛手了。”

    花生摇头晃脑,拖声拖气地说:“俺不信,才出生的娃娃也能走路吗?那个石头加什么泥是个大骗子!”花晓霜吃惊说:“罪过!花生你是和尚,怎么能说佛祖的不是?”

    花生见她神色郑重,也知自己说错,心头惴惴不安,摸着光头发愁。梁萧却心中暗笑:“这和尚连释伽牟尼都不信,依照晓霜的说法,岂不成了半个佛祖?”给他斟了一杯酒,笑道:“先别想这个,说说后来如何。”

    花生杯酒下肚,精神一振,又道:“师父喝了口酒,又伸出脚丫子,问俺:‘你再说说,这是什么?’俺这回看清楚了,说道:‘这是师父的脚。’不想师父给了俺一脚,怒道:‘蠢材,这是驴脚!’你说奇怪不奇怪,佛手俺没见过,师父蒙俺,俺也认了;驴脚俺却是瞧过的,跟师父的脚大大不同。”

    花晓霜一心为他排忧解难,皱眉说道:“释教有云:‘众生平等’,佛也好,人也好,畜生也罢,都是平等的生灵,彼此之间都该相互敬重。你师父的手是佛手,脚是驴脚,该是说,众生平等,不分高低。”花生听得张口结舌,脑子里一塌糊涂,这番话过于玄远,超乎他的智力之外,再想十年只怕也想不明白。梁萧见花晓霜费尽心思解释九如的胡扯言语,一时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花生呆了半晌,迟疑道:“但……但为啥人没长尾巴呢?”花晓霜一愣,无从答起。梁萧拍手笑道:“问得好!”花生听他夸赞自己,干笑两声,又苦了脸说:“师父将俺骂了两句,又说:‘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生平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此事俺想过多次,也梦过多次,想也不想,老实回答:‘俺想泡在美酒里洗澡睡觉,一睁眼就看到满禅房的狗肉。’”

    这话太过惊世骇俗,花晓霜听得发呆,梁萧也想:“好和尚,竟想过酒池肉林的日子!”忍不住问:“这回说对了么?”

    花生垂头丧气,叹道:“俺也以为说对了,可师父愁眉苦脸,呆了半天,摸着俺的脑袋说:‘花生啊,你这个顽石脑袋,什么时候才开窍啊?唉,看来你不是参禅的料,不要做我徒弟了吧!’你说,俺从小跟着师父,怎能不做他的徒弟?离了师父,谁又给俺喝酒吃肉?所以一听这话,俺又惊又怕,一百个,不,一千个、一万个不肯,抹着眼泪鼻涕跟他混赖。师父被俺搅得没法,不再作声。俺只当这事过去了,哪知……”他说到这里,扁嘴耷眼,泪如滚珠,哽咽道,“第二天,俺一觉醒来,不见了师父的踪影,庙里的米面酒肉也没了。俺生生饿了两天也没见师父回来,没法子,只好下山……”小和尚悲从中来,伏在桌上放声大哭,边哭边叫,“师父,你在哪儿啊?花生好想你!呜呜呜,师父……呜呜呜……”

    花晓霜听他哭得悲切,勾起父母之思,神色一阵黯然。梁萧笑道:“花生,别哭,来来来,喝酒!”花生听到“酒”字,收泪抬头,抱着酒壶,又喝两盅酒,眉间渐渐舒展了。

    梁萧问:“你如今有什么打算?”花生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梁萧又问:“那你干吗一路跟踪我们?”花晓霜望着花生,十分诧异。花生的光头红得像颗柿子,小声咕哝:“你……你怎么知道的?”

    梁萧笑而不语,花生被他瞅得心头发虚,支吾道:“你……你们人好,俺下山来,从来……从来就没人对俺这么好过,俺跟着你们,心里就踏实!”

    花晓霜见这小和尚为人呆傻,流落江湖,处处受欺,不觉心生同情,望着梁萧,欲言又止。梁萧明白她的心思,点了点头,说道:“花生,你气力很大,帮我背行李好么?”花生惊喜道:“好啊!”他胸无挂碍,说到便做,饮尽一壶酒,把行李驮在背上,摸着光头,满脸堆笑。

    梁萧偏爱质朴纯良之辈,见他这样,招手微笑:“别急,吃了饭再背!”花生也不卸下行李,应声坐下,抓起肉馒头,笑眯眯大嚼起来。

    酒足饭饱,梁萧正要付账,忽听女子咯咯轻笑。他听得耳熟,回头看去,当门处坐了个青衣男子,正想笑声来处,那人站起身来,掉头一笑。梁萧见他面如白玉,俊秀出奇,略一转念,冷冷道:“韩凝紫,你这身装扮又想蒙谁?”

    韩凝紫笑道:“蒙你行不行?”梁萧淡淡说道:“我今天心情好,你滚远一些!”

    韩凝紫的眼里闪过一丝煞气,瞥了花晓霜一眼,淡淡笑道,“梁萧啊,你可是朝三暮四的大行家,先是莺莺,再是阿雪,如今这位小姑娘又该怎么称呼啊?”花晓霜正要据实以告,梁萧却说:“韩凝紫,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韩凝紫笑道:“我随口问问,怎也是我的不是?”梁萧笑道:“你连姑奶奶的姓名也要问?数典忘祖,当然是你的不是。”他恼恨韩凝紫打了凌霜君一掌,累及晓霜,故意皮里阳秋挖苦她两句。

    韩凝紫微微一笑,似乎并不着恼,转过身子,手掌轻轻一拨,一只青花瓷碗腾空而起,向梁萧飞掠而来。梁萧漫不经意,右手一扬,身前酒碗带酒飞出。两只碗凌空撞击,哗然声响,青花碗碎成八片,酒碗丝毫无损,直向韩凝紫飞去。

    韩凝紫始料不及,急忙挥掌阻挡。但梁萧出手更快,又是一掌拍出,受他掌风一激,酒碗去势倍增。

    酒碗带了梁萧两重掌力,韩凝紫不敢硬接,闪身一纵,酒碗掠身而过,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弧,噌地陷入泥土墙中。碗中酒水,却一点未溅出。

    梁萧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毙了这个女魔头,为花晓霜除掉后患。他挺身站起,眼中煞气剧盛。韩凝紫目光一闪,忽地咯咯笑道:“两年不见,你的武功强了许多,看样子,莺莺也有救了!”

    梁萧本已动了杀机,听了这句,心子一沉,皱眉道:“韩凝紫,你说什么鬼话?”韩凝紫看他一眼,摇头叹道:“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柳莺莺瞎了眼,怎么会为你这个负心人陷身囹圄、受尽折辱?”

    梁萧浑身一震,涩声道:“你再说一次?”韩凝紫退了半步,防他施袭,微微笑道:“你不信就算了。哼,想杀我?好啊,我大不了一死,你也休想知道柳莺莺的下落。”

    梁萧一时语塞,沉默一下,说道:“她的下落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些话留给云殊说好了。”韩凝紫笑道:“你还真小气,也罢,可怜柳莺莺一颗痴心却被狗吃了。”她拂袖便走。梁萧一拍桌案,扬声道:“韩凝紫,你走得出这道门算你厉害!”

    韩凝紫回头笑道:“你真想知道柳莺莺的下落?”梁萧沉默不语。韩凝紫看他一会儿,微微笑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一年前,莺莺被楚仙流生擒,关在九华山的天香山庄,至于其后如何,非我所知。不过,这么娇美的人儿,落入老色鬼手里,只怕……”她见梁萧面色惨变,双目赤红,蓦地住口,咯咯咯一阵笑,扬长走出门去。

    梁萧浑身发抖,额上渗出丝丝冷汗。花晓霜见他眼神恍惚,暗暗担心,问道:“萧哥哥,你没事么?”梁萧唔了一声,掏出一把铜钱丢在桌上,不待找数,匆匆出门。花晓霜忙牵快雪,招呼花生追赶。

    梁萧大步流星,向西走了一程,忽而止步,望着河水呆呆出神。花晓霜见他不胜苦恼,不知发生什么,可又不便惊扰,与花生远远观望。

    梁萧对着河水站立良久,回望花晓霜,迟疑道:“我要去一趟南方,你肯随我去么?”花晓霜道:“这话可见外了,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天下苍生,不分南北,医者医病,北方南方都是一样。”

    梁萧神色黯然,喃喃道:“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反复念了数遍,露出一丝惨笑。花晓霜忍不住问:“萧哥哥,你怎么啦?”梁萧叹道:“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我也答应过她,可惜她做到了,我却没能做到。”花晓霜见他眼里尽是伤痛,心中一酸,脱口问道:“她……她是谁?”梁萧定定看了她半晌,忽道:“晓霜,我是个百死余生的大恶人,跟我在一起,真辱没你了。”花晓霜一愣,颤声道:“萧哥哥,你怎么……怎么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我不爱听。”说到这里,两点泪珠滚出眼角。

    梁萧见她落泪,劝她回家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幽幽叹了口气,伸袖给她拭去泪痕,说道:“好好,我不说了。”转头望去,花生嘴里叼着半个肉馒头,瞪眼望来,一脸惊疑。

    梁萧苦笑一下,让花晓霜骑上白驴,一手牵着,默默走在前面。花生背负行李,亦步亦趋。三人迤逦向南,梁萧一路沉默寡言,闲下来只炼拳剑。花晓霜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询问又无回应,无奈钻研医书解闷。他二人话语既少,花生也只得做个闷嘴葫芦,好在他性子简单,有酒有肉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久渡过长江,进入皖境。这日午时,三人到了一处客栈,打尖用饭,方才就坐,便听马蹄声响,停在客栈外面。骑士还没入内,声音当先冲入:“伙计,两斤米酒,十斤牛肉。”声若驴鸣,响亮震耳。梁萧听得耳熟,又听另一人说:“雷震老弟,不要急,那女贼好比瓮里的王八,万万逃不掉的。”

    来人并肩走进客栈,一是“天锤”雷震,一是“九头鳌”白三元。雷震恨恨坐定,怒道:“这次大家齐心协力,非逼楚老儿交出小娘皮不可!他妈的,楚老儿人老心不老,死抱着小**不放手!哼,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白三元一拍大腿,咬牙道:“那贱人杀害你我爱子,又作下那么多大案,轻易放过,天理不容。哼,这一次,楚仙流那老**非交人不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不堪,污言秽语层出不穷,百般诋毁柳莺莺。骂了片刻,酒肉用尽,剩下的牛肉用油纸包了,再要了一葫芦烧酒,会钞出门,纵马疾驰。

    不一阵的工夫,花木渐繁,红花绿树间露出数处飞檐。转过一个林子,前方百花怒放,迷乱人眼,花丛中隐藏一所青瓦白墙、方圆数里的大庄园。

    雷震挥鞭遥指:“白兄,那儿就是天香山庄!”白三元冷笑道:“老**倒会享福。”将近庄园,庄门前的广场上,两群人对峙而立,一触即发。南边那群人看见二人,有人叫唤:“雷大郎来得正好!”雷震翻身下马,团团作了个揖,向雷行空道:“爹爹,我与白前辈路上耽搁,来得迟了。”

    雷行空一点头,挽住白三元的手含笑道:“白兄弟,你赏光前来,最好不过。楚老大说咱们兴的是不义之师,你来说说,咱们有义还是无义?”白三元双眉一扬,慨声道:“有义无义,各人心中自有公道。想当年,我奉靳大侠之命,在长江上拦截鞑子元帅伯颜,不想那女贼勾搭上了那个鞑子元帅,还害死了我儿白凫。无论为公为私,我与女贼,不共戴天!”

    楚宫冷笑道:“白三元,那日你当众唾骂靳飞,今天又大侠长、大侠短。哼,楚某一生之中,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他存心贬低白三元,叫他说话无人信服。

    不想白三元神色一黯,颓然道:“不错,当日小老儿猪油蒙了心,做出那样的无耻勾当。靳大侠肝胆照人,天上神佛一样的人物,白三元给他**也不配。那日之后,小老儿日夜扪心自责,但又没脸再见靳大侠,与他并肩杀敌。数月前,听到他殉国消息,小老儿恨不得一死了之,随他于九泉之下……”他猛地掉转手臂,重重一拳打中口唇,三颗门牙应手而落,嘴里鲜血长流。

    雷行空惊道:“白老弟,这是为何?”白三元流血沾衣,一膝跪倒,仰天大哭道:“我这张嘴唾了靳大侠,罪该万死,割舌断喉也难赎万一,只是我儿大仇未报,无法甘心。今日若能杀了柳莺莺那贱人,小老儿立时摘下这颗脑袋,祭奠靳大侠在天之灵!”在场南北武人见他血流遍地,无不心生凄凉,再想家国仇恨,纷纷动了义愤,喊骂呼喝,向庄门涌去。楚宫弄巧成拙,眼见群情汹汹,不由变了脸色。

    雷行空见此情形,瞪眼大喝,声若霹雳,将场上喝叫一时盖过,只听他沉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女贼为非作歹,干尽无耻勾当。哼,楚仙流铁木剑虽强,却也未必强得过一个理字。”雷震跳了出来,大声道:“不错,楚家不讲理,咱们也不必跟他讲理!”

    楚宫冷笑道:“雷行空,你这么说,是要以多为胜,灭了我天香山庄么?”雷行空冷笑道:“楚老二,你这么说,也是打定主意,不想讲道理了?”

    双方一触即发,人群中忽地走出一人,叹道:“如今国家沦亡,山河破碎,众位何苦斤斤计较?不如齐心协力,加入义军,如靳大侠和云公子一般报国杀敌!”众人举目望去,却是神捕何嵩阳,他鬓发苍苍,竟是衰老了许多。

    何嵩阳神色凛然,注目楚宫道:“楚兄,那贱人一个江洋大盗,天香山庄世代清白,何必为她与人结怨?不如将她交出,大家三人对六面,数出她的罪过,剖腹挖心。一解众人冤仇,不伤和气;二来伸张江湖正气;三么,这贱人与梁萧那魔头一路,不妨拿她祭旗,大家结成一支义军,奔赴江西,与鞑子大战一场!”

    群豪一听,哄然叫好,有人大声道:“听说云殊云大侠尚在人间,可有此事?”云殊死守襄阳,屡摧强敌,江湖中人无不折服,听得这话,群豪个个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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