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八十一章 风暴(完)  钢铁火药和施法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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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风暴(完) (第2/3页)

  带着富勒的体温,工坊地契和锻炉所有证明被放上柜台。

    军官扫了一眼,回头吩咐了几句话,几名书记员立刻在货架间一通翻找。

    过了一会,一名书记员拿着一份副卷走到柜台附近。

    对照留存在市政厅的副卷,原本隶属于市政府的临时书记员确认地契并非伪造,向着军官轻轻点头。

    军官拿过地契,在地图标出位置,摇铃唤来一名传令兵,头也不抬地告诉富勒:“他带你去。”

    富勒还想问点别的,但军官已经在不耐烦地催促:“下一个!”

    传令兵接过地图,抬手敬礼,然后便走向门外。富勒也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对方离开了商铺。

    走出房门,传令兵熟练地问:“您铺子里的东西多吗?”

    “不少。”

    “那就先去领一辆马车。”传令兵带着富勒往马栏走:“再叫两个民兵帮忙搬东西。”

    富勒想起自家的仓库,迟疑地说:“一辆马车恐怕不够。”

    “嗨,放心吧,我今天碰见的老爷都担心一辆马车不够。”传令兵咧着嘴笑了:“到地方才发现,一辆马车都装不满。”

    传令兵赶着马车,载着富勒和两名民兵,慢慢悠悠驶出桥头营地。

    行走在当前的旧城区很容易弄错方位,因为曾经逼仄阴暗的街道和巷子,已经完全换了面貌。

    本是工坊、教堂和板房的地方,现在都化为废墟,再没任何地标告诉人们自己身在何处,唯有远处埃尔因大教堂残存的尖塔依然令人惊异地矗立着。

    富勒家族的工坊不难找,沿着河岸走一段路就到。只是接受工坊如今的模样,花了富勒一些时间。

    作坊的墙体垮了,房顶塌了下来,富勒的父亲和祖父引以为豪的两座锻炉被埋在废墟里。

    原来能停进两辆重载马车的仓库,仅剩一小段被熏得漆黑的围墙顽强不肯倒下。

    传令兵吹了声口哨:“您找找有什么值得带走的吧。”

    富勒走进坍塌的仓库,好让其他人看不到自己的眼泪。

    说实话,他本来以为自己并不喜欢这间工坊:太吵,太小,还有那根他一不小心就会撞上的椽子。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莫名涌上一股悲痛。不是因为财产蒙受损失,而是因为祖父和父亲留下的痕迹从此被抹除。

    “这么大一块地方,光靠我们可清理不完。”传令兵跟了上来:“要不然我再找几个人来?”

    “不用,不用了。”富勒无意识地回答。他用力吸了下鼻子,凭着记忆找到应该是仓库货架的区域,开始清理压在最上层的土块和焦木。

    两名民兵也默默伸手帮忙。

    木制结构遭火焚以后,即使没被烧光也已经碳化,所以搬起来不费什么力气。

    刚合力挪开几根粗大的横梁,一名民兵突然惊叫一声。富勒顺着民兵的往下敲,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横梁下面赫然倒着一具还没烧透的尸体。裸露的皮肤焦黑皲裂,露出深红色的血肉。

    传令兵走过来扫了一眼,轻踢了一下压在尸体上的横梁,见怪不怪地做结论:“趁乱抢东西的暴民,运气不太好,让房顶给砸死了。”

    两名民兵都有些不知所措,传令兵也没有搭手的意思。富勒站了一会,弯下圆滚滚的腰,抓着焦尸的肩膀往外废墟外面拖。

    不曾想,焦尸的上半身虽然被富勒拖动,可下半身还停留在原位,尸体腹腔的内容物流了一地。

    两名民兵经受不住,冲到院外吐了出来。

    传令兵也厌恶地扭头,好心劝说道:“尸体要不就别动了,先留在这里吧,不耽误您找东西。”

    “不行。”富勒咬着牙:“这是我父亲和我祖父留下的作坊,怎么能让小偷拿去当坟墓?”

    传令兵也没再说什么,弯腰给富勒帮忙。两人花了些功夫,好不容易把尸体弄到了工坊外面。

    富勒感激地朝传令兵伸出手,但传令兵只是捂着鼻子摇了摇头。

    清理废墟的工作继续,又搬开一根横梁,这次是富勒发出一声惊叫——惊喜的大叫。

    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白白胖胖的锻炉主人跪在地上,不顾体面地在灰堆里来回翻刨。

    很快,一支火枪就被富勒扒了出来。虽然枪管已经被砸歪了,枪托也被烧得焦黑,但是火枪就是火枪,毫无疑问。

    富勒备受鼓舞,继续往下翻找,更多叠放的、被压在废墟下面的火枪枪身暴露在空气中。

    传令兵打量了一圈残垣断壁,估摸着房屋原本的布局,摸着下巴分析:“看来房顶塌得快,可能也是好事?门边的东西还在的话,里面应该也没问题。”

    听到这话,富勒跌坐在地。不一会,竟然低声抽噎起来。

    两名民兵面面相觑,传令兵倒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自顾自说道:“这样看,一辆马车肯定不够,还得找更多的人过来清理废墟。不过嘛,问题不大,钢堡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那个谁,你叫什么来着?无所谓啦,你回去找胡特上尉,请上尉再派三帐人来,就说我们发现了一个完好的仓库。”

    民兵敬了个礼,转身跑向营地。

    传令兵拉起富勒,帮后者拍打掉身上的尘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擦干眼泪的富勒却一个劲地道谢。

    要知道,平时锻炉主人们都是不拿正眼瞧大头兵的,眼下的情况倒是罕见。

    这边富勒又是哭、又是笑,另一边,一辆单套马车从东边驶了过来。

    车上灰白胡子老者看到废墟里的几人,眯起眼睛分辨片刻,突然站起身,高声问:“恩斯特?是你吗?”

    富勒胡乱擦了一把脸,应声走向大路。

    招呼富勒的是另一位锻炉主人,名叫格奥尔格。格奥尔格与与富勒的父亲是同一代人,但是他过去与富勒家族并不怎么亲密,极少来往。

    只是眼下钢堡的锻炉主人们刚刚共同经历一场劫难,往日的生疏和偏见也随之被冲淡,大家面对彼此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共感。

    格奥尔格从车上拿起水囊,递给富勒:“你家作坊的情况怎么样?”

    富勒刚想回答,突然想起了那一线生机,思维陡然变得敏锐。

    他接过水囊,抿了一口,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格奥尔格往路旁的泥炭里啐了一口唾沫,胡子气得直抖:“又是贼,又是火,没遭贼没遭火的又被军团拆得干干净净,真是见他妈的鬼!”

    “您家呢?”富勒问。

    老格奥尔格一拍大腿,破口大骂:“作坊让军团拿火药给炸塌了,仓库倒是给剩下半间,可有个屁用?好好的剑条过了一遍火,全都废了!没被烧变形的也得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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