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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敌人 (第2/3页)
是维内塔人的特殊拼写方式?”
草草创制的暗号太过简单,难以承载大量信息。
可是被截获的风险不能不考虑,所以温特斯的信是用密语写成。
梅森看不懂。
无精打采的莫里茨中校接过信,瞄了一眼又干脆递了回去:“不是。”
粮食匮乏导致无人酿酒,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莫里茨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此刻他正摆弄着一个小银酒壶,酒壶里是热沃丹最后的一点烈酒。
中校全神贯注地观察酒壶的每一个细节,仿佛仅仅靠着接触就能解渴。
只有梅森知道,中校留着最后的烈酒是上阵用的。
“蒙塔涅保民官还说了什么?”梅森无奈问信使。
“保民官说。”信使回答:“去找A和B。”
……
一般来说在军队内部,A指代的人物是堂·胡安中尉,B代表莫里茨。
堂·胡安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但是梅森知道还有一位A,而且这位A女士此时此刻就在热沃丹。
A女士——安娜·纳瓦雷接过信笺,看着乱码似的字母,微微蹙起眉心。
凯瑟琳也从姐姐肩膀探头偷瞄,然而她也一头雾水。
“温特斯写来的。”梅森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只有你能明白。”
听到坏东西的名字,安娜的娥眉舒展开,她矜持又略带一丝害羞地回答:“那我大概明白该如何解读。”
随后,安娜简单解释了其中缘由,越解释脸颊越红。
因为温特斯写给安娜的信总是会被人偷看,所以有次安娜玩笑似地说起这件事时,温特斯告诉了安娜一种密写方式。
“古时候有一位统帅,他会把军令中的每个字母按照顺序向后推移几位。”温特斯还以为是在解决问题:“如此一来,原本的语句就会变成混乱的字母。”
凯瑟琳轻轻哼了一声。
安娜拿起信笺,又变得疑惑:“但是这封信有些奇怪,不像是序列的密写方式……为什么只有十个字母?我……哦!我懂了……”
一旁的梅森和凯瑟琳都不明所以。
安娜急促地解释道:“这是另一种加密方法,我只是和蒙塔涅先生随口提过……不是只有十个字母,而是一到十。我们还需要一本书,蒙塔涅先生提过是什么书吗?”
梅森连忙回答:“他说去找A和B。”
“一定是一本他也有、我也有,至少不难寻找的书。B?是什么?”安娜的余光扫过神龛,刹那间想明白了所有关节。
她微笑着指向圣徽:“是经书。”
从热沃丹大教堂借来“对开本”之后,信的内容很快被破解。
这是一封完完全全的军事通讯,温特斯简明扼要描述了滂沱河之战的经过和结果,冷静地分析了军队目前的困境——补给短缺;苦战之后没能得到休整,师老兵疲。
接下来,温特斯告诉了梅森学长他的下一步战役规划,而热沃丹暂时不会得到支援。
冰山的冷峻情绪只在信的最后碎开一处边角,温特斯痛苦而克制地写下两个词“对不起,对不起”。
“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梅森无可奈何地摊手:“打仗,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梅森的声音越说越小,很快就收住。因为他看到翻译这封信件的安娜眼圈微微泛红。
很快,安娜便整理好情绪,她像米切尔夫人一般不失风度地微笑着:“是呀,打仗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
同一时间,大角河上。
站在船头的萨木金已经能依稀看到浮桥的掠影。
横贯两岸的浮桥像是水面上的一条丝带,看起来那么的脆弱。
作为大荒原之战的亲历者,萨木金亲眼见证过赫德人以浮木、皮筏冲击冥河大桥,并将其毁掉一半。
现在的情况完全颠倒过来,轮到萨木金带领船队冲击特尔敦人的浮桥。
“水太少了。”萨木金在心底说。
现在正值冬季枯水期,大角河的水量减少、流速变慢,更别说浮桥后面还有铲子湖这个大蓄水池。
载着石头的小船能否摧毁浮桥?萨木金不敢保证。
毁掉浮桥之后特尔敦人会不会重建?萨木金不敢去想。
如果能在特尔敦蛮子架设浮桥的过程中第一时间拦截,浮桥决计架不成。
现在特尔敦人同时占据两岸,哪怕摧毁浮桥,只要他们有工匠有材料,也能再建起来。
萨木金的心头涌起阵阵懊悔和自责,蒙塔涅百夫长把船队交给他,给予了他莫大的临阵指挥权。而他却错误地将所有船只集中在滂沱河之战,没有分出一部分船只控制河道。
萨木金以为特尔敦人已经用尽底牌,可就是这种想法酿成大错。
温特斯没有责备萨木金,温特斯只责备自己没有提前叮嘱萨木金,这令萨木金更加痛苦、羞耻。
“洗刷耻辱的方式。”萨木金望着越来越近的浮桥,下令击鼓:“只有摧毁它。”
“哪怕用命。”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补上最后一句。
防守浮桥的特尔敦人发现了顺流而下的小船,他们叫嚷着、奔跑着,手提带铁钩的长棍跑上浮桥——双方都在战争中学到很多。
河岸附近的营地里,蒙着面的上尉猛地站起身,如鹰隼般望向河道方向。他一把扯掉围巾,用手拢在耳孔倾听。
其他俘虏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是军鼓声!”上尉的瞳孔扩散,干瘦的身躯好似被注入无尽力量:“小军鼓!”
其他俘虏也为之一惊,众人忍不住吵嚷。
“小军鼓?”
“咱们的人来了?”
“在哪?”
“会来救咱们吗?”
“安静!”上尉大吼,俘虏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上尉突然想起什么,狠狠一拳砸在大腿上:“坏了!”
“怎么了?”另一名俘虏问。
上尉来不及解释,伸出双脚,厉声下令:“给我把它劈断!”
一副铁镣束在上尉的双脚,俘虏们明明有斧头,却无人敢动手。因为谁帮了上尉,上尉的下场就是众人的下场。
暴怒的上尉再次下令:“动手!”
还是无人敢动。
“动手!”
终于,另一名反复挣扎的俘虏不再思考,他表情狰狞、歇斯底里地大吼:“拼了!你们难道愿意给赫德蛮子当一辈子奴隶吗?!”
另一边,萨木金亲自击鼓,桨手们奋力划桨,满载石头的小船朝着浮桥急速撞去。
特尔敦人准备看起来并不充分,只是在河岸不停放箭。萨木金的船队在河心行驶,尽可能远离河岸。
忽然,萨木金瞟到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从北岸跑出来,冲着他挥手、大喊、蹦跳。
鼓声贯耳,萨木金听不清那些人在喊什么,只能看到对方拼命挥舞双手。
“是被俘虏的兄弟吗?”萨木金痛苦地想:“可我没有余力救你们啊!”
岸上的俘虏们其实在只在喊一句话——“别过来!”
然而河上的船队速度反而越冲越快。
蒙着面的上尉急得双眼血红,他抄起斧头:“来不及了!跟我来!”
说罢,他一马当先冲向岸边一处特尔敦人的帐篷。
其他俘虏略有迟疑,但是很快也纷纷拿起工具甚至是石头,跟着蒙面上尉冲向特尔敦人。
与此同时,伴随着酸倒人的绞盘转动声,打头小船的桨手惊恐地看到一条长蛇从水面跃起,拦住去路。
不,不是长蛇!萨木金一眼看出是什么东西——是一条横跨两岸的粗大缆绳。
缆绳呈自然下垂状态,近岸的处的缆绳悬在水面上,远岸处的缆绳半浸没在水中。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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