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6章 那盛大的告别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新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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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那盛大的告别 (第2/3页)

出了大讲堂,到教学楼外时,被高二的年级第一叫住,向我求教几个学习上的困惑。我没有丝毫心情,可忽然想起了陈劲,于是站住,耐心听他讲他的疑惑,再给予最中肯的回答。

    渐渐地,我身边旁听的人越来越多,汇集成了一个小圈子,还有师弟买了饮料给我。

    我正在耐心解答,看到张骏和黄薇并肩而来,大概黄薇的笑容太刺眼,于是我也明媚地笑着,还和张骏挥挥手,轻松地打了个招呼,他却蓦然色变,狠狠盯了我一眼,快步离开。

    我依旧笑得阳光明媚,愉快地回答师弟师妹们的问题,等解答完问题,我保持微笑,走进了教学楼,站在楼道窗户旁的童云珠寒着脸问:“你喜欢过张骏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一直都知道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视他如普通人,我一向善于伪装。

    我十分不快乐,十分痛苦,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很痛苦。

    我很庆幸心灵被一具皮囊包裹,所以,我们可以心灵归心灵、肉身归肉身地过着每一天的日子。

    那段时间,我都不敢回忆,每次回忆起来,只有痛苦,每天到底干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似乎,每天去上学时,都需要深吸一口气,感觉我不是去上学,而是去打仗。

    就那么浑浑噩噩地到了期末。

    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后,我竟然仍是年级第一,我自己都不相信。林依然、杨军、沈远哲都知道,这两个月,我全部的精力都在坚强地装高兴,在学习上并没有投入多少精力。可学习大概就如开火车,只要上了轨道,一切自然而然地就会前进。

    我虽然不知道我怎么拿的第一,但是,我很高兴我仍然是年级第一。年级第一的成绩能明确无误地告诉所有人,罗琦琦没有受伤害!罗琦琦压根儿不在乎张骏不喜欢她了!

    这就是做雄鹰的好处,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强者,受伤这种情绪不会与你共存。

    高三的人已经没有权利过寒假,学校宣布只过年放假,别的时间照常上课,所以考完试后,我们仍旧上课。

    寒假的时候,我没有去给高老师拜年,只写了一封贺卡,邮寄给她。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开始数着日子盼望高考,希望快点结束这里的生活,我竟然又一次像小学的时候,只想往前逃,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仍然是那个遇见事情只想逃避的人。

    过完年,高考进入倒计时,教室后面竖起了红色的阿拉伯数字大牌子,每天老师都会亲手更换数字,提醒大家距离7月7日又少了一天。

    在高考的巨大压力下,同学们都在埋头苦读,人人脸上都蒙着一层灰色,希望就在前方,可眼前的痛苦是要用肉身一日日去挨。

    我开始真正接受我和张骏已经分开的事实,我变得很沉默,不再大声地和杨军打闹,也不再笑口常开。不过,在压抑的高考前,人人都变得沉默和不快乐,我的变化显得分外正常。

    一日日过去,张骏好像消失了一样,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

    上初中时,我们进出教室完全走不同的楼梯,都时常会“偶遇”,可如今我们日日走同一个楼梯上下楼,却从未碰到。今昔对比,我才明白他当日的有心,今日的无情。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想我究竟是怎么弄丢了他。不用等到十年后蓦然回首,我都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难道我不应该好好学习?难道我应该只谈恋爱,不读书?难道我不应该做一个坚强独立的女孩?难道我不该自尊自爱?难道我应该用消极颓废表达对他的重视?难道我应该痛哭流涕,割腕跳楼地去挽留他?

    我的痛苦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我只能全部倾诉给日记。在我的日记本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幻想,幻想着几年后,我和张骏仍能在一起。我幻想着各种各样重逢的版本,把它们写在日记本上。

    我甚至用这些幻想来鼓励自己认真学习,努力改掉身上的缺点,我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将来的某一天,足够优秀地走到他面前去,让他再次喜欢上我。

    在对未来的希望中,眼前的日子不再那么绝望,我也不再那么难过。

    我学得非常轻松,和被题海淹没的同学比较,我简直像另一个世界的人,每天按时睡觉,从不熬夜。

    同学们觉得我很神奇,上课不听讲,几乎不做作业,可竟然能稳坐第一,连我妹妹都特想不通。我告诉她,高中三年的关键是高一和高二,所有的知识都已经在高一和高二学完,高三只是一个系统化、条理化的过程,如果在高一、高二就把所有知识都真正吃透、刻进脑海里,高三当然不用费力。

    妹妹正在上高一,我说的话很有深意,可她完全没听进去。

    在煎熬中,终于到了六月份。

    两次模拟考试,我稳居第一。关荷在年级前二十名,张骏的成绩稳定在了年级三十名左右。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结束后,除了高三的学生,学校已经都放假。老师讲完考卷,我们也会放假。剩下的一周时间,学校的图书馆和教室对高三学生开放,让我们自由复习,准备高考。

    一周,我就翻了翻英语,其余什么都懒得碰,杨军实在看不下去,把我揪到图书馆,逼着我做了一些他勾出的习题。

    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上了考场,非常轻松地答完了所有科目。我家对门的阿姨发现我两门考试之间的中午竟然还守着电视看,直到距离考试四十多分钟,才跑着去学校,她目瞪口呆。

    7月10号早上,考完最后一门,大家正式解放。

    走出考场的一刹那,不管结果如何,人人脸上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

    整整一年的题海题山,起早贪黑,一切终于完结!

    晚上,学校为我们举行毕业联欢会,之前大家都在为高考拼搏,不可能像小学、初中毕业那样,专门准备表演节目,可高三的毕业明显比其他两个年级的毕业更重要,学校只能在硬件上下足工夫。

    今年负责此事的教导主任选择了露天,在所有的树上都挂上小灯泡,又架起了大的投影屏幕。

    当夜幕降临,晚风轻送,无数个小灯泡都亮起时,气氛变得浪漫而伤感。

    原定计划是高中部的两名音乐老师当主持,可女老师临时有急事不能来,所以只能从学生里现找。教导主任急得蹦蹦跳,向沈远哲求助,沈远哲推荐了我。男主持李老师来邀请我帮他主持晚会,我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一个瞬间后,却又改变了主意。

    从小学开始,我和张骏一直在一个学校,今夜,是我们同校的最后一夜。我希望他只要记得这场毕业晚会,就会记住我。

    我现在的愿望已经卑微到,只是希望他不要忘记我。

    音乐老师帮我挑选了一条素白的蓬蓬裙,腰身被勒得非常细,裙裾不长,刚到膝盖,却坠有无数亮片,走动起来,如有星芒闪烁,戴上配套的水钻发箍,完全是所有女孩都渴望的公主装扮。

    音乐老师穿的是白衬衣、黑西裤,当我们并肩走向灯光闪耀的会场时,所有的老师同学都已经坐好。

    老校长带头热烈地鼓掌,老师也开始鼓掌,四周渐渐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庆贺着苦难的高三真正结束。

    我带着自认为最美的微笑,向大家宣布今夜的晚会正式开始。

    “所有的节目都来自大家,任何同学有想表演的节目都可以去找沈远哲,他会登记下大家的要求,然后由我和李老师协商安排。今天晚上,我们敬爱的教导主任虽然在场,可我们不用理会他了,主题是否健康积极向上,不属于今天晚上。”

    大家都笑,李老师说:“今晚的第一个节目是钢琴独奏,表演者就是在下,请同学们利用这个时间考虑一下自己想表演的节目。”

    李老师坐到钢琴边,开始弹奏,是激昂的《毕业歌》。

    同学们陆续来拿字条,思考商量着要表演的节目。

    我笑坐在沈远哲旁边,和他低声聊着天,视线却没忍住地搜索着张骏。终于,看到了他,他没有坐在自己班级的座位区,而是和甄公子、贾公子跨坐在花坛的栏杆上,说说笑笑。恰好与我和沈远哲是面对面。

    等李老师弹奏完一曲《毕业歌》,才刚有同学交字条,却已经来不及准备道具,沈远哲问我:“要不要让李老师再弹奏一曲?”

    我笑和他说:“那样就太沉闷了,看我的。”

    我拿着话筒,一边向会场中心走,一边笑着说:“如果现在举行一个投票,选举大家最恨的老师,不知道大家会投谁?每个人的选择肯定各有倾向,但是有一个老师一定榜上有名。大家猜猜是谁?”

    同学们都笑,在座的老师也笑,毕竟晚会刚开始,气氛还不热烈,同学们仍没摆脱做学生的束缚,所以只是笑,却没有人真正敢说出来。我笑着冲教导主任敬礼:“主任,祝贺您,您正是得票最高的老师。”

    大家哄然大笑,我说:“作为我们最恨的老师,我作为本届毕业生的代表想邀请老师为我们即兴表演一个节目。”

    话筒被递到教导主任手里,他拿着话筒,不停地咳嗽清嗓子,却没有说表演什么。

    我开始高声大叫:“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我们等得好难受……”

    我笑着挥手,示意大家和我一起说。这是高一刚入学,我们就学会的口号,全年级无人不晓、无人不会,又是起哄向来严厉的教导主任,大家立即齐心合力地加入进来。

    可当大家都开始叫时,我却有些走神,真的已经三年了吗?似乎被马力嘲笑还在昨天,似乎才刚和宋鹏斗过气,那真的已经是上千个日子之外了吗?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老师你到底有没有?”

    全场五百来人的吼叫声可非同小可,教导主任忙说:“有了,有了,我给大家唱首张信哲的《过火》。”

    “哇!”我惊叫,冲同学们做了个不可置信的表情,表示是严重超标的歌曲,同学们都笑。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

    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

    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

    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

    让你疯让你去放纵

    以为你有天会感动

    关于流言我装作无动于衷

    教导主任边走边唱,把满场同学都震了,因为他的声音简直和张信哲的一模一样。

    我没有任何意外,因为教导主任和沈远哲私交甚好,我听沈远哲提过他唱张信哲的歌唱得非常好,要不然,我也不敢随便拿他开涮来活跃气氛。

    我坐在黑暗中,借着夜色,毫无顾忌地凝望着对面,张骏仍然坐在那里,身影隐约可辨,可他的面容,我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

    他究竟有没有看到我?

    我知道他现在压根儿不会留意我,但是,没关系,我走到最明亮的舞台中央,让你一眼看到。

    我每一次上场,都在随意中深藏着思考,使出浑身解数,制造一个又一个精彩,却并不是为了同学,只是为了那隐藏于角落里的一个人。

    我对着全场展现精彩,只是为了让他看我一眼,只是为了让他记住我。

    他能明白我的心思吗?

    我不希望他明白,我只希望他能记住我今夜的美丽,我知道我今夜很美丽,因为我使用了所有的智慧和对他全部的爱在美丽。我把我所有的青春年华,凝聚在今晚,为他绽放。

    关荷来登记节目,我开她玩笑:“美女要重出江湖了?”三年间,关荷真的没有参加过任何和文艺有关的活动,她的同学几乎都不知道她拉得一手好二胡,有一副好嗓子。

    她只朝我笑着点了点头,平静淡然,如对最普通的同学。她告诉沈远哲:“我的节目是《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我特意把关荷的节目留给自己来报幕。

    四周的小彩灯闪烁不停,同学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当我走向舞台中央时,忽然想起了初三的文艺会演,关荷邀请我与她一起表演节目,那时我们还很亲密。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开始变得陌生。

    “在每个人的成长中,都会有一些重要的人留下浓墨重彩的篇章。在我的生命中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她的出现曾让我觉得是生命中最大的灾难,我嫉妒过她,羡慕过她,可就在对她的嫉妒羡慕中,我不停地追赶着她,希望自己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我曾经为这种追赶无比痛苦,现在才终于明白,我今天能站在这里,离不开她。因为她的出现,我才成为今天的我,我要谢谢她。《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表演者:关荷。”

    关荷从黑暗中走来,走向明亮的舞台中央;我从舞台上走下,走向黑暗。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两人擦肩而过,我看着她,她却微笑地看着台下。

    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放下了心结。我不再羡慕别人,我开始喜欢自己。

    关荷朝台下鞠躬,微笑着说:“在一中六年,我有过欢笑,也有过哭泣;有过骄傲,也有过自卑;犯过错误,也纠正过错误,也许我没有父母期盼的优秀,可我已经尽力,我对自己没有遗憾。我把这首歌送给所有给予过我帮助和关爱的老师同学,谢谢你们,《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看时光飞逝

    我祈祷明天

    每个小小梦想能够慢慢实现

    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

    我要说声谢谢你

    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看时光飞逝

    我回首从前

    曾经是莽撞少年

    曾经度日如年

    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

    我要说声谢谢你

    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晚会接近尾声,气氛越来越伤感,很多女生唱歌时,都泣不成声。

    时间已经差不多,必须要告别了。

    李老师悄悄叮嘱了我几句,由我为最后一个节目报幕。

    “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合唱,歌曲名称,《送别》,表演者,全体老师。”

    所有老师都走到了舞台中央,一排排站好。

    李老师弹奏起了弘一法师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白发苍苍的地理老师、白面书生的政治老师、曾经爱脸红的英语老师,邋遢鬼数学老师、讲课糊涂的物理老师、刻板严肃的教导主任……我的眼睛潮湿了,我相信这一刻,所有同学的眼睛都会有点发酸。

    三年,最青春绚烂的三年!高一,我们无忧无虑的军训,流着汗唱军歌;高二,分文理科、快慢班时,焦灼痛苦;高三,无边无际的题海,我们三更眠、五更起。

    我们曾一起踢正步,一起罚站,一起逃课,一起骂老师,一起玩闹,一起学习……不管我们爱也好,恨也罢,高中三年都在我们生命中留下了最不可磨灭的印记。

    老校长在歌声中,和大家告别:“毕业是一个终点,更是一个起点。拼搏的高三结束了,拼搏的人生却才刚刚开始。我谨代表全体老师,给所有同学临别赠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老师们陆续离去,我按照李老师事先的吩咐,告诉大家:“下面是学校留给大家的舞会时间,老校长说只要还有一个同学愿意跳,音乐就会为他响奏。”

    刚开始,同学们还你看我、我看你,不好意思上场,很快就有大胆的男生带着女朋友入场,不少地下情曝了光,惹得很多男生嗷嗷地起哄。

    很多同学不会跳,会跳的教不会跳的,彩灯闪烁的露天舞池里到处都是或优美或笨拙的身影。

    杨军跳坐到我旁边的桌子上,凝视着正在跳舞的童云珠发呆。

    我说:“你要是想,就去请她跳一支舞。”

    杨军神色黯然:“我不会跳舞。”

    我走过去,拍了拍童云珠的肩膀:“你去请杨军跳支舞吧!”

    童云珠愣了愣,立即说:“好的。”

    她过来邀请杨军,杨军扭捏着说:“我不会跳。”

    童云珠落落大方地笑着说:“所以,你的第一支舞才需要一个会跳的舞伴。”她向他伸出了手,我搡了杨军一下,杨军涨红着脸,握住了童云珠的手。

    在舞曲声中,同学们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

    我藏匿在黑暗中,四处搜寻着张骏的身影,却看不见他。这就是他选择的告别方式吗?

    舞台上火树银花、星光会聚,却是为别离而璀璨。

    在温柔伤感的乐曲声中,我走向了校门。

    再见了,一中!

    再见了,我的青春!

    2 金榜题名时

    就在这个十字路口,年轻的你我挥手道别。

    我们以为挥别的只是一段爱情,却不知道挥别的是我们的青春;我们以为遗忘的只是一段欢笑与哀愁,却不知道遗忘的是我们的梦想和激情。

    考完试的日子是无所事事的寂寞。

    当我习惯性地泡茶,想背诵英文时,才发现不用了。一个几乎做了三年的习惯,突然不用做了时,没有轻松,反倒有些失落。

    我去报名参加了暑假绘画班,这一次,我是为自己而学。这个世界因为色彩而美丽,我希望自己有一双更善于捕捉色彩的眼睛。

    在高考放榜前几天,我接到了北大负责招生的老师的电话,恭喜我考出了好成绩,邀请我填报北大。我晕晕乎乎地和他聊完,等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忘记问他我究竟考得如何了。

    我爸爸妈妈开始兴奋,毕竟北大招生的老师亲自打电话,已经证明了我的成绩。

    我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半是高兴半是惋惜地说:“你是一中第一,全省第五,和省状元差了不到十分。”

    我爸爸妈妈一边激动,一边还对对方强调做人要低调,在正式放榜前别对外嚷嚷。

    第二天,清华的招生老师也打来了电话,邀请我进清华,当他听闻北大的老师已经联系过我,立即非常热情地向我介绍清华的保研政策,强调北大不具有这些优势。

    这边清华的电话刚放没多久,那边北大的电话又来了。

    爸爸妈妈乐得眉飞色舞,真把到底上清华,还是上北大当作了一个命题,很严肃认真地思考,特意打长途给我在某重点大学担任副校长的二姨夫,研究我该进清华还是北大。

    我觉得他们的心态,有点像嫁女儿,清华北大两个金龟婿让他们左右为难,不过他们的为难是带着矫情和幸福的故作为难。

    高考发榜日,关荷的妈妈打电话约我妈妈一块儿去看榜,我妈妈明明已经知道我的成绩也非要去,我不想阻拦,因为这一刻是他们养育我多年应该享受的一刻,但是告诉他们,见到关荷的妈妈,请言语谨慎。

    因为我们的母亲俨然已经是闺中密友,我和关荷也就顺理成章地一块儿去看榜。

    我们到时,校门口已经全是人,我妈妈拖着关荷的妈妈乐呵呵地往人群里挤。

    我和关荷坐在一旁的花坛台子上,看着校门口拥挤的人群发呆,只偶尔交谈一两句。

    榜单还没出来,我是全省第五的消息已经传开,很多同学来找我求证消息,恭喜我。

    关荷一直微笑着和大家说话,不过,我知道她的神经已经绷到极致。

    我叹息,最恐惧的时间就是结果揭晓前的等待。

    终于,学校的大门打开,老师出来贴榜单。

    校门前刹那就乱了,所有的家长都往前挤,反倒我们这些考生心情复杂地站在外面,既想知道成绩,又恐惧知道成绩。但是,不管想还是不想,所有同学都陆陆续续知道了成绩。

    有的同学痛哭失声,家长陪着一起哭,也有的同学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

    我坐在花坛深处,既置身事外,又感同身受。高中三年,不仅仅是学生一个人的艰辛,还有家长的无数心血。

    关荷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笑颜如花,我放下心来,她的成绩肯定不错。

    “多少名?”

    关荷喜悦地说:“年级十一名。”

    我的心刚放下,就看见林依然脸色灰暗地和妈妈挤出人群,我的心又悬了上去。我走过去,想问却不敢问。

    “年级一百三十六名。”林依然眼睛里已经泪花滚滚,却仍尽力微笑着。

    自从高一开始,不管大考小考,林依然从未失手,我之前担忧过杨军,也担忧过关荷,却从未担忧过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个高二没有出过前十名,高三没有出过前五名的聪慧女孩竟然只考了一百三十多名。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子,我坐在她身后,见证着她的勤奋努力,整整三年的辛苦,却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中国的高考很残酷,不仅仅是指它竞争的激烈,而是它只看最终一刻结果的残酷,不像国外,申请大学需要看综合表现,而中国,不管以前的成绩有多辉煌,这一刻没有成功,就一切都被否认。

    我很难过,林依然反过来安慰我:“没有关系,仍然在重点本科线以上,仍然能报一所重点大学。”

    林依然的妈妈非常难受,一句话都不想说。林依然和我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妈妈离去了。

    我坐在花坛的角落里,凝望着远处的蓝天。

    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不能用逻辑去解释的东西,也丝毫没有公平性。

    杨军兴高采烈,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四处大声问:“见到罗琦琦了吗?罗琦琦在哪里?有谁见到罗琦琦了?”

    关荷叫住他,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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